无论如何避免，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一个月后，又吵架了。
因为在会议上，Alef对火光派始终保持不支持、不赞成、不可取的态度。言辞激烈，甚至暗示火光派理念是愚昧的、冥顽不化的。
当谁听不出来呢？
Daleth已经不明白他到底对Alef失望更多还是对自己怀疑更多了。
虽然在会议上也是针锋相对的态度，但是真正的争吵是两人回到霞谷之后爆发的。
霞谷长老殿。
竭尽全力想要专注于所写的内容，脑子里却回荡着Alef的冷嘲热讽。
他不明白Alef为什么态度转变这么快，他不明白Rech作为国王为了某些研究一次一次地缺席会议，他不明白为什么心里堵得慌，他不明白……
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突然。
“你到底在干什么？”毫无征兆地，Alef推门进入Daleth房间。
“你指什么？”本来是打算回来以后再重新整理一下会议做的笔记的，现在看来得往后延延了。Daleth虽然不满，但是出于礼貌，还是接上了Alef的疑问。
“你真的不明白？还在装糊涂吗？”Alef略带嘲讽的语气，Daleth只觉得烦躁，或许是因为已经对Alef失望透顶，已经没有再去争辩的心情了。
“别装得那么无辜，好像我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大长老？”Alef没有因为Daleth烦躁的态度而放弃对他的批判。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倒是你，闯入我的房间，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这就是你身为长老的礼仪吗？”Daleth毫不客气地回应，他甚至不知道Alef这是又抽什么风了。
“好一个青红皂白，”Alef又是冷笑“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
“你到底在说什么…… ”Daleth深吸一口气。Alef今天简直有些不可理喻 。
Alef盯着他，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
“我指的是你关于暗 石 的 决 定。我们这几个月就没有谈过别的事情。”
“我很清楚，我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这一句是吼出来的，被逼至极限，失去情绪管理的Daleth拍桌起身。
Alef微微错愕的眼神中，Daleth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已经情绪失控。
怎么会犯这种礼仪错误。Daleth只恨自己不能钻进地缝里。
Alef倒是错愕以后又迅速恢复成咄咄逼人的态度。“我认为对的事情？大长老殿下，您所谓的“认为对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的理念不同就无视眼前的事实吗？你真觉得你有资格替其他人做决定？您有时候真的很虚伪您知道吗？”
虚伪？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语也能用在他身上。
刚才失控的负罪感很快被失望和愤怒的情绪所淹没，明明都是为了天空王国，都是为了霞谷，Alef有什么立场指责他？
“我只是不想看到天空王国、霞谷陷入更深的危机。”
这是真心话。就算他的抉择可能有错，也不该质疑他的底层逻辑是保护这个国度，这个地区。
“危机？”Alef嗤笑，“您现在所做的事情才是真正将天空王国和霞谷推入深渊！”
这算是什么态度。
Alef的说话声中，Daleth惊恐地盯住Alef的眼睛，想要看出别的什么。
之前，虽然两人争执不休，但是Daleth能明确感觉到，Alef是为了天空王国在努力——两人的执着，核心原因是国家的、人民的安危。
现在却不是了。Alef似乎只是打着天空王国的噱头，尝试像驯服一只遥鲲驯服他的思想。
为什么？
“您是想要叛国吗？大长老？”
Alef的话几乎让Daleth感到震惊。正常情况下，Daleth知道，Alef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现实依据为零的恶心话。
这真的是Alef吗？那个实事求是的Alef，那个理智客观的Alef，那个活泼有趣的Alef，那个……他所熟知的Alef。
Daleth忽然明白了什么。
Alef已经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Alef了，Alef已经变了，变得彻底。
为什么，难道只是观念不同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本质吗？
现在的Alef已经不会在意他的感受了，说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激怒他，好让他同意暗石派的观点。他的冷嘲热讽和步步紧追也都是故意的。
可是到底为什么？他又做错什么了。
Daleth想不明白，也不愿再去想明白。不是自负，是思维和心理再承受不了更多变数，是思绪被强制关停，是焦虑过度运作在这一瞬间炸毁了理智的水坝。
于是恐惧决堤。
Alef还在说，但是如今的Daleth只觉得无比刺耳，无比讽刺。
无比令人恐惧。
“大长老，您说的这些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霞谷现在需要的是实际的行动，而不是空洞的承诺。”
“您口口声声说要保护霞谷，但实际上呢？您除了会制造矛盾，还会做什么？”
“我们现在的处境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畏首畏尾导致的吗？”
“你总是用这些理由来搪塞我，实际上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
“大长老，您真是太天真了，霞谷现在的……”
“大长老，您还在自欺欺……”
“大长老……”
“………”
耳鸣。
“Daleth？”
“哥？你在听吗？”
“Daleth？你怎么样？”
“哥……能听见吗？”
呼吸突然之间变得困难，视野中摇摆不定的黑暗逐渐扩散。勉强分辨出的色彩也没法将他拉出泥潭。
好像有谁在呼唤他。可惜听不清，耳鸣声就如同被贴下的标签，密密麻麻地掩盖了一切细节。
思考的能力被尽数抹去，发麻而无法控制的身体。
意识被拖拽入黑暗的边缘。不可抗拒的作用力下，Daleth缓缓闭眼。
——————————————————（考据部分！）
首先说两个很重要的点：
1、xx（角色）篇是以这个角色的视角展开的，因为现实原因，他/她所知晓的并不是事情全貌，请勿因此对其他角色产生敌意
2、每个角色的行为以及事情发展都具有合理性，具体动机会在此角色篇说明
Alef因为是暗石派，所以遭到暗石影响较大
至于态度变化……霞谷二长老篇见
Daleth是呼吸性碱中毒，简单来说就是被气到+吓到=晕倒（还有一部分心理原因
Daleth本身体质不差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