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连你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偏爱黑暗,还是向往阳光。
阳光是暖的,像哈雷眼角那点泪痣映着的光,像女兵们笑起来时眼里的亮,可你伸出手去碰,指尖总像被烫着似的缩回来——那光太干净了,干净得能照出你骨子里的疤,照出那些浸在血里的过往,让你无所遁形。
而黑暗是凉的,是裹在身上的旧衣,带着熟悉的褶皱与温度。它是万劫不复后长在你皮肤上的茧,是刀枪不入的免疫色,把所有不堪与狼狈都藏得严严实实。
房间里,窗子关得死紧,边缘的缝隙都被窗帘堵上了。厚重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连门缝里渗进来的微光都被吞得一干二净。灯早被你摁灭了,屋子里是泼了墨似的黑,伸手不见五指,连自己的手掌凑到眼前,都只能看见一团模糊的影子。
你堆坐在墙角,背脊抵着冰冷的墙壁,墙皮有些粗糙,硌得肩胛骨发疼,却让人莫名安心。一天一夜了,你没沾过一滴水,没碰过一口粮,喉咙干得像要冒烟,胃里空得发慌,可身体的叫嚣远不及心里的钝痛。
有人来过,是唐笑笑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是欧阳倩压低的劝说,甚至还有雷神那沉得像石头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了许久。你只是哑着嗓子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声音干得像砂纸摩擦,“黑暗也没什么不好。”
他们终究是走了。门重新合上的瞬间,黑暗里只剩下你自己的呼吸声,粗重,带着不易察觉的抖。
眼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掉的?好像是想起哈雷红着眼叫“阿阮”的时候,又好像是摸到手腕上未愈的伤时。一开始是无声的淌,顺着脸颊滑进嘴角,咸得发苦;后来是忍不住的抽噎,肩膀一耸一耸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膝盖上、手背上,汇聚成一片冰凉的湿。
可哭到最后,眼泪也像是流干了。眼眶涩得发疼,只剩下喉咙里反复滚动的哽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不上不下,憋得胸口发闷。
为什么呢?
你蜷缩着,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为什么命运的玩笑要和你开两次?一次就够了,够把你的世界炸得粉碎,够让你从阿阮变成苏晴,够让你学会在黑暗里舔舐伤口。
为什么还要再来一次?
苏晴(竹风)“这次,谁该死呢?”
你对着漆黑的空气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淬了毒似的绝望。
黑暗里没有回应,只有你自己的呼吸声在回荡。
你缓缓抬起手,指尖触到手腕处黏腻的温热。
苏晴(竹风)“是我吗?”
血腥味慢慢漫进鼻子,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手腕的疼痛其实并不明显,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棉花,远不及心里那片麻木的痛来得尖锐。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黑暗好像泛起了涟漪,像沉在水底看水面的光。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你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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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还有人看吗?”
作者说扣1
作者说感觉热度好低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