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时差・旋转
回声试镜那天，马柏全把剧本背得烂熟，却在进会议室前胃里反酸。沈砚坐在主位，抬眼看他："听说你为了这个角色，推了三个偶像剧？"
他点头："是。"
"为什么？"
"想演好角色。" 他攥紧了手，"想让某些人看看...我不是拖累。"
沈砚笑了："明天进组。"
拍回声的半年，马柏全像疯了一样。主角有段被关在小黑屋的戏，他主动要求真锁在道具间，关了整整两天，出来时眼窝陷进去，眼神空得像真丢了魂。沈砚拍着他的肩："你这股劲，少见。"
有场淋雨的夜戏，气温零下，他穿单衣站在雨里拍了七遍，最后直接晕在片场。方晴哭着骂他："你不要命了？" 他醒过来第一句是："镜头过了吗？"
他把所有情绪都砸在戏里。主角崩溃时砸东西，他真砸，手被碎玻璃划出血也不叫停；主角对着空墙说 "我不怪你"。
他眼泪掉得无声，却把在场的场务都看哭了。
杀青那天，刚刚立秋，飘着小雨，这是他们分离第一年的秋天。
张康乐出演的玫瑰谎的通稿铺天盖地。标题刺眼，视帝候选与小花横店同居。照片里张康乐帮许星眠理裙摆，背景像极了他们横店的家。
那院子的藤椅，和横店家的一模一样。
手机在雨里震动，他摸出来看，指节瞬间冻僵。他早知道方晴和张康乐有联系，却没料到是这样的 “联系”。他没回酒店，直接订了当晚飞横店的机票。
凌晨的横店飘着冷雨。他站在曾经的家门口，刚要抬手按门铃，就听见里面的人声，是姜泽的声音。“山河行的合同签了，用你和许星眠的绯闻换的资源，原公司那边也摆平了。” 然后是张康乐的声音，哑得厉害。
“别让马奇奇知道，他好强。”
马柏全踉跄着后退，后背撞在墙上。原来方晴说的 “资源置换”，是这个意思。刺猬项链被他狠狠拽下来，链扣断成两截。
他拉黑了张康乐所有联系方式，唯独留着子扬的猫咪小号。头像是 deidei 的爪印。
张康乐看着热搜，给许星眠发消息。“再炒凶点。” 转头问姜泽。“山河行合同签了？” 姜泽点头。“柏全那边还不知道。” 他嗯了声，视线落在手机里马柏全的旧照上，指尖划过屏幕。
打开子扬的小号，翻到马柏全没拉黑前点赞的那条猫照片，是笨笨趴在窗台晒太阳，配文 "想他了"。
马柏全拒了山河行片方炒CP的要求。方晴急得连夜找他谈，第二天却接到姜泽消息。“康乐以他自己的名义拉了三个商务赞助，热度够了，不用炒 CP。”
她找到马柏全时，看着马柏全紧绷的侧脸，把修好的刺猬项链放桌上，"上次你摔断的项链，我找师傅修好了。"
他打开盒子，刺猬吊坠还在，链身换了根细银链，内侧有个极小的刻字，链身内侧刻着 “ZM”。
"谁让你修的？" 他抬头问。
方晴抿了抿唇："乐哥托我找的师傅。他说...... 链断了能接，人也能。这部剧的男主...也是康乐他帮忙谈的"
马柏全别过脸，扯了扯嘴角，笑出声："帮我？还是帮新欢铺路，顺便施舍我个角色？"
当晚，翻通讯录时，马柏全地鬼使神差点进子杨小号，最新一条是三天前的：。配图里，刚子缩在沙发角，卡比蹲在粮碗前，尾巴翘得老高。
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没点赞，也没关页面。
马柏全开始拍山河行时，正是夏天。他演的将军要从少年演到白头，为了贴合老年戏份，他故意晒黑，还减重十五斤，颧骨都凸了出来。
拍沙场戏，他不用替身，真往沙坑里滚，胳膊被碎石划得全是血印，晚上疼得睡不着，就坐在窗边刷子扬的小号。有次刷到 w 生了猫藓，他连夜让方晴联系杭州的宠物医院，叮嘱用进口药膏。
方晴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你至于吗？为了跟他赌气，把自己熬成这样。"
他没说话，只是把刚写的台词批注又改了改 ，那段将军说 "我守的不是城，是心里的人"，他改了三个版本的语气。
山河行播出后，马柏全凭将军一角爆了。颁奖礼后台，有人跟他说："张康乐刚才还夸你，说你把将军演活了。"
他端着酒杯笑了笑："是吗？没听见。"
分离第三年，回声在众多马柏全凭回声拿到了最佳新人奖。，在后台接到方晴的电话："杭州旧居的猫该打疫苗了，我让助理过去？"
他握着奖杯，突然说："我自己去。"
飞机落地时是下午，他站在小区楼下，抬头看那栋楼 ，以前两人总在阳台晾猫砂盆，w总趁他们不注意跳上栏杆，吓得张康乐每次都把它揪下来，笑着骂它，语气却软得很。
他往前走了两步，恍惚看见张康乐抱着 w 从单元门出来，笑着喊他："小不溜想你啦，刚还扒着门叫。"
定神再看，门口空荡荡的。
地下车库撞见张康乐和许星眠握手。许星眠笑着说，“方晴会好好带他的。” 张康乐点头。“麻烦你了”
马柏全只听见 “我们星芒”，转身就跑。手机摔在地上，屏幕亮着猫咪小号界面，刚刷到 w 的新照片。
张康乐听见声响，回头时只看见个背影。他捡起手机，解锁时手指顿了顿，试探性的输入了。屏幕顶端弹出消息提醒，是游客账号的点赞记录，头像空白，ID 是串乱码，他却认得出。
那是马柏全没换过的游客号。
他摩挲着屏幕，喉结滚了滚："原来你一直在看。"
这三年，张康乐每周三去杭州喂猫。坐在地板上抱 w，对着手机录像。“小不溜，马奇奇说你胆子小，别瘦了。” 视频发在猫咪小号，配文 “我们的猫又胖了”。
马柏全用游客号刷到，截图设成壁纸。有次酗酒，方晴拽他去宠物医院。“w 掉毛厉害，你不是最疼它？”
他看到猫碗里的粮，是张康乐常买的牌子。他总说说这个牌子对猫的肠胃好，非让他买。
他摸着w的头突然泣不成声。张康乐，为什么，究竟是我哪一点做的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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