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训练楼的屋顶,积起薄薄一层白。推开排练室的门时,暖气混着淡淡的药膏味涌出来——张桂源正趴在地上,聂玮辰跪在他身后,往他腰上贴膏药。
“昨天谢幕太猛了,闪着了?”官俊臣把热奶茶放在桌上,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桌沿往下淌,在地板上洇出小圈痕迹。
张桂源龇牙咧嘴地回头:“那不是激动嘛!你没看台下喊得多凶?”他忽然坐起来,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两张皱巴巴的纸条,“粉丝递的信,说咱们的和声像冬天里烧得旺的煤炉。”
左奇函凑过去抢来看,突然指着其中一句笑出声:“‘左奇函的说唱像带刺的玫瑰’?这形容,比我写的词带劲!”他转身扑到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敲出一串急促的音,“有灵感了!新说唱就按这个路数来!”
陈浚铭举着摄像机跟过去,镜头扫过钢琴上摊开的乐谱,某页空白处被人画了七个小人,两个小人的位置特意留得空些,旁边用铅笔写着“等归队”。
窗外的雪没停,训练室里却热闹得像开了锅。杨博文在镜子前练新学的地板动作,膝盖撞在地板上的声音闷沉沉的,杨涵博搬来瑜伽垫垫在他脚下:“王浩的旧垫子,比这个软。”垫子边缘磨得起了毛,却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张函瑞抱着谱子坐在角落,魏子宸拿了杯蜂蜜水过来,两人头挨着头研究新的和声走向。“这里转调试试?”魏子宸的指尖点在“升la”的位置,张函瑞试唱了一遍,高音像被雪洗过一样清亮,连正在调吉他的左奇函都停了手。
“就这个!”他把吉他往肩上一甩,“加段rap,咱们搞个冬专!”
李煜东突然举起手,手里攥着张画满音符的草稿纸:“我写了段间奏……能用钢琴弹。”他的声音小小的,却在安静下来的训练室里格外清晰。聂玮辰拉着他往钢琴边走:“弹来听听,错了我们一起改。”
少年的指尖落在琴键上时,有些发颤,却意外地流畅。旋律像窗外飘落的雪,轻轻落在每个人心上。官俊臣靠在墙上,看着陈浚铭镜头里的画面——张桂源举着手机打节拍,张奕然在给大家剥橘子,阳光透过雪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毛茸茸的光斑。
“录下来。”他对陈浚铭说,“这是咱们的第一首合创。”
那天的排练一直到深夜。雪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训练楼的影子拉得很长。左奇函把新写的歌词贴在墙上,最末一句用红笔写着:“雪会化,路会开,我们的歌在等春天。”
张函瑞收拾谱架时,发现角落里放着两只新的保温杯,是官俊臣傍晚出去买的,杯身上印着王浩和黄朔的名字缩写。“下次直播带着。”官俊臣走过来说,“粉丝问起,就说给他们留着呢。”
杨博文背着包出门时,看见聂玮辰正把李煜东的围巾裹紧:“明天降温,别忘带手套。”两个最小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像两颗滚向春天的种子。
他回头望了眼排练室的灯,突然想起跨年夜演出结束后,手机收到两条消息。一条是王浩发来的:“看了直播,比我在时还稳。”另一条来自黄朔,只有个鼓掌的表情,后面跟着句“等我回来合音”。
夜风带着雪的凉意吹过来,杨博文却觉得心里暖烘烘的。他摸出手机,在那个永远置顶的群里发了张照片——是刚才大家围着钢琴唱歌的样子,配文只有两个字:“在练。”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远处传来左奇函的喊声:“杨博文!明天早点来,教我那个地板动作!”
“来了!”他应着,往楼梯下跑。月光落在雪地上,亮得像铺了层碎银,脚印踩上去咯吱作响,和远处训练楼里飘来的钢琴声,凑成了冬夜里最温柔的旋律。
这条路还长,雪会化,春天会来,而他们的歌,才刚唱到最动人的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