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给的糖，现在还甜。」
沈栀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第一百零八次叹气。
照片里，六岁的程澈穿着小西装，手里攥着一颗亮晶晶的戒指糖，正一脸严肃地往她手指上套。这是上周老年组CP——班主任陈老师和英语老师林老师翻出来的毕业相册，被全班传阅后，直接导致沈栀遭遇了建校以来最惨烈的起哄。
“沈栀同学——”教室后门传来拉长的调子，唐柠举着手机晃进来，“最新统计，今天有七个女生问我‘戒指糖CP什么时候结婚’。”
沈栀把脸砸在课桌上：“让我死。”
“别啊。”唐柠笑嘻嘻地戳她发红的耳尖，“你家小迷糊今天怎么没来？害羞躲起来了？”
沈栀猛地抬头。程澈的座位空空荡荡，连课本都没带。
——不对劲。
程澈虽然爱睡觉，但从不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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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刚响，沈栀就冲向了教师办公室。
“陈老师！”她扒着门框气喘吁吁，“程澈请假了？”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他凌晨三点给我发消息，说发烧了。”
——凌晨三点？！
沈栀突然想起昨天放学时，程澈把校服外套塞给她：“降温。”而她只顾着纠结戒指糖的事，完全没注意到他声音沙哑。
“这是他家地址。”陈老师突然递来一张纸条，镜片反着诡异的光，“顺便告诉那小子，发烧还熬夜整理物理笔记是会被阎王收走的。”
沈栀：“……您怎么知道他整理笔记？”
办公室角落传来林老师的轻笑：“因为他整理的，是你的错题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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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家住在种满梧桐树的老小区。沈栀按门铃的手都在抖，脑子里全是“单独去男生家会不会太超过”。
门开了一条缝。
程澈顶着一头乱发出现，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眼镜歪歪斜斜挂在鼻梁上。他眨了眨眼，似乎确认这不是幻觉：“……沈栀？”
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沈栀直接伸手摸他额头——烫得能煎鸡蛋。
“你白痴啊！”她挤进门，从书包里掏出退烧药，“发烧还熬夜？整理什么笔记啊！”
程澈慢吞吞跟在她身后：“……你月考。”
“我月考关你什么事！”
“关。”他突然抓住她手腕，“戒指糖的事，关不关？”
沈栀瞬间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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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的卧室意外地整洁，书架上摆着一排物理竞赛奖杯，床头却放着幼稚的皮卡丘玩偶。沈栀正盯着玩偶发呆，程澈突然递来一个铁盒。
“打开。”他闷闷地说。
铁盒里堆满了戒指糖的包装纸，最上面那张泛黄的糖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给沈栀」。
“每年都买，”程澈别过脸，“你一直没发现。”
沈栀捏着糖纸的手微微发抖。她突然想起每次春游，自己包里总会多出一颗糖；想起程澈明明不爱甜食，却总在便利店糖果架前徘徊。
“所以……”她嗓子发干，“奥赛前通宵给我讲题，是因为……”
“因为你说‘考不好就转学’。”程澈突然咳嗽起来，“……笨。”
沈栀把退烧药怼到他嘴边：“你才笨！谁要你——唔！”
程澈突然凑近，滚烫的额头抵住她的肩膀。
“糖，”他闷闷地说，“十年保质期。”
沈栀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
她从铁盒里挑出一颗新买的戒指糖，郑重其事地套进程澈手指：“那续约吗，程同学？”
程澈用发烧到湿漉漉的眼睛看她，轻轻“嗯”了一声。
窗外梧桐叶沙沙响，像十年前幼儿园那棵见证过第一次“求婚”的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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