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砸碎所有规则，只为给我一片星空。」
林叙言把《天体物理学进阶》翻到第137页时，右腕的疤痕开始隐隐作痛。这是父亲用戒尺留下的——上周撕毁篮球赛奖状时，那道疤也跟着裂开了。
图书馆顶层的角落成了他的避难所。这里能透过天窗看见云层，但今天只有铅灰色的雨。
“同学，闭馆时间到了。”管理员第三次来催。
他机械地合上书，突然发现扉页夹着张纸条：
「六楼天台见。带了你讨厌的胡萝卜。——陈枫」
字迹飘逸的像医生开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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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的铁门被暴雨砸得哐当作响。林叙言推开门时，陈枫正蹲在积水里拼装什么东西，校服后背湿透，后脑勺翘起的头发像只落水金毛犬。
“你迟到了……阿嚏！”陈枫揉着鼻子举起半人高的金属零件，“看！我从废品站抢救的天文望远镜！”
林叙言盯着镜筒上“XX小学捐赠”的锈迹：“……这是儿童玩具。”
“但能看见仙女座！”陈枫突然拽过他手腕，把望远镜塞过去，“现在雨停了，快看！”
根本还在下雨。林叙言刚要冷笑，却发现陈枫用校服外套和身体撑起一片干燥空间，雨点砸在他裸露的后颈上，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镜筒里确实什么都没有，只有模糊的水雾。
“白痴。”林叙言转身就走。
“等等！”陈枫从怀里掏出保温盒，“那先吃鳗鱼饭！我往你桌肚塞了十八张纸条……”
饭盒打开，胡萝卜被挑出来摆成星星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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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踮脚偷看程澈的笔记本时，图书馆的灯突然全灭。
“台风停电通知。”程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她撞上书架。一本《浪漫天文史》砸下来，被他稳稳接住。
手机电筒光里，他眼镜片反着冷光：“找什么？”
“谁、谁找你啊！”沈栀抓起书包，“我是来帮林叙言拿书的……他人在天台。”
程澈突然把什么东西塞进她手里——是缠着荧光星星的充电宝，照亮他掌心结痂的擦伤。
“带路。”他拎起两人书包，“……怕黑。”
沈栀瞪大眼睛：“你刚才是不是说了‘怕黑’？”
“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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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上的陈枫正在暴雨里唱歌。
“当你抬头看~乌云缝里有银河~~” 跑调跑到西伯利亚。
林叙言握紧饭盒，突然发现胡萝卜星星下面压着张纸——是去年被父亲撕毁的天文社录取通知书，被透明胶精心粘好。
“我偷了你家垃圾桶。”陈枫咧嘴一笑，“顺便告诉你爸，这次月考我物理比他宝贝儿子高两分。”
雨幕中，望远镜突然“咔嗒”一声。陈枫手忙脚乱去扶，整个人扑进林叙言怀里。
云层裂开一道缝。
月光穿过镜筒，在积水里投下一小片晃动的光斑，像真正的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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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和程澈撞见这一幕时，陈枫正举着湿透的试卷当伞，给林叙言挡雨。
“我们……”沈栀刚要后退，程澈突然捂住她眼睛。
“非礼勿视。”
他掌心有钢笔水和雨水的味道。沈栀扒着他手指偷看，发现程澈耳尖红得滴血——而他自己正盯着那台破望远镜出神。
“喂，”她戳他腰，“你是不是也……”
程澈突然弯腰，鼻尖几乎碰到她额头：“天文社招新截止今晚八点。”
“所以？”
“所以，”他摘下眼镜擦了擦，“该去偷报名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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