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望远镜对准错误的星座，却意外看见了我的眼睛。」
五月的风裹挟着槐花香涌进天文社窗户时，沈栀正对着全市中学生天文观测大赛的报名表发愁。
"规则要求提交仙女座M31的素描，"她戳着程澈的后背，"但某人上周把望远镜调成看操场了。"
程澈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面前摊开的《天体力学》已经二十分钟没翻页，铅笔在指间转出残影——这是他在尴尬时的小动作。
林叙言突然从观测日志里抬头："错误率37.5%。"他指向窗外，"上周四程澈看的是食堂方向。"
"哇哦——"陈枫把冰镇汽水贴到林叙言脸上，"原来你每天都有记录程哥的失误？"
玻璃瓶身沁出的水珠滑过林叙言绷紧的下颌线，在日志上晕开一片深蓝，像突然降临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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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
午休时分的天文台像个蒸笼。
沈栀踮脚调整望远镜焦距，汗湿的刘海黏在额前。程澈突然从背后伸手，带着薄荷糖的凉意碰了碰她发烫的耳垂："向左偏15度。"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什么？"
"你画了十八张草稿，"程澈的呼吸扫过她后颈，"全是M31的核心区。"
望远镜突然捕捉到一片模糊的光斑。沈栀刚要欢呼，却发现镜头里是操场边的樱花树——树下陈枫正往林叙言嘴里塞章鱼小丸子，而素来有洁癖的林叙言居然没有躲开。
"又、又错了！"沈栀手忙脚乱地调焦距，却听见程澈轻笑一声。
他覆住她发抖的手背，将镜头缓缓转向东南方："这才是仙女座。"
镜筒里，星云像团被风吹散的蒲公英。沈栀却透过金属外壳的反射，看见程澈注视她的眼睛——比所有星辰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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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2
傍晚的器材室弥漫着铁锈与木质的气息。
陈枫蹲在角落组装新到的赤道仪，螺丝刀在指间翻飞。林叙言抱着一叠星图经过时，他突然伸脚绊他。
"幼稚。"林叙言侧身避开，却被陈枫拽住手腕。
"昨天为什么吃我喂的丸子？"陈枫用螺丝刀轻点他胸口，"你不是最讨厌——"
"酱油。"林叙言突然打断，"我讨厌的是酱油。"他指向陈枫嘴角，"那天你这里沾了酱汁。"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们之间划出一道道金色的牢笼。陈枫的喉结动了动："所以你是想……"
"擦掉。"林叙言把星图砸在他头上，"碍眼。"
飘落的图纸间，陈枫看见他通红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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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提交作品的前夜，暴雨突至。
沈栀蹲在活动室地板上拼贴最后的素描，程澈的校服外套披在她肩上，袖口还残留着钢笔水的痕迹。窗外雷声轰鸣，她突然想起什么："那天……"
"嗯？"
"你明明知道望远镜对着操场，"沈栀戳穿他，"为什么故意不调回来？"
程澈的铅笔尖断了。
一道闪电劈亮房间，照见他镜片上蜿蜒的雨痕。三十秒后，沈栀才意识到那是自己映在玻璃上的倒影。
"因为，"程澈用断铅的铅笔在素描角落画了颗小星星，"那天你在操场捡樱花。"
雨声忽然变得很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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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
比赛结果公布那天，所有人都愣住了。
"优秀奖……程澈、沈栀组？"唐柠念着公示栏，"获奖理由：在M31影像中捕捉到罕见的双星系统？"
沈栀猛地转头看向程澈。
"嗯。"程澈推了推眼镜，"我修改了提交照片。"
他手机里存着真正的证据——那张"错误"的操场照片被放大后，樱花树下的光斑里确实藏着两颗紧挨的恒星。而树影间，隐约能看见沈栀弯腰拾花的背影。
陈枫突然吹了声口哨："所以程哥那天的望远镜——"
"没调错。"林叙言合上获奖证书，"他算好了双星出现的坐标。"
暮色渐浓时，沈栀在程澈的观测笔记里发现一行小字：
「M31-XJ1142.8+6255**
实际坐标：樱花树下第三秒的她」
晚风掠过公告栏，把获奖照片吹得哗啦作响。照片背面，程澈用铅笔写着：
"我的宇宙里，所有星辰都该有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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