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杀猪般的惨叫在屋里回荡，像被踩了尾巴的老猫。她抱着红肿油亮的手腕，在炕上翻滚咒骂，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刻薄的言语里夹杂着“丧门星”、“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恶毒诅咒。那罐滚烫的猪油，不仅烫伤了她的手，更像一瓢滚油浇在了她最后一点虚假的掌控欲上，疼得她灵魂都在抽搐。
沈凝（秦淮茹）站在屋角，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空气中弥漫着烫伤药膏的刺鼻气味和贾张氏歇斯底里的恶臭。她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冰冷。那几滴溅落的滚油，是她亲手泼出的界碑——从今往后，她的东西，谁碰，谁就得付出代价。
棒梗缩在墙角，脸色煞白，看着奶奶的惨状，又看看母亲那毫无波澜的侧脸，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来，第一次对这个“妈”产生了深入骨髓的畏惧。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连呼吸都放轻了。
【系统能量：12.1/100（持续微弱恢复中）】
【“初级缝纫技能包”已激活。】
【特殊道具：“咸菜疙瘩的馈赠”x1（待使用）】
脑海中清晰的提示音，如同冰冷溪流，冲刷掉屋内污浊的气息。沈凝的目光落在炕头那个装着“咸菜疙瘩的馈赠”道具的虚拟格子上。是时候了。
她没有理会贾张氏的哭嚎，径直走到五斗橱前，在贾张氏怨毒又惊恐的注视下，再次弯腰，从最底层那堆破布里，捧出了那个被贾张氏觊觎的油罐。盖子打开，浓郁纯净的油香再次弥漫开来，无声地宣告着主权。
沈凝小心地舀出指甲盖大小的一点点凝固猪油，放进一个小碗里。然后，她拿出那个装着最后几块油渣的小纸包——那是傻柱昨天硬塞给槐花的，她当时没拒绝，也没让孩子们立刻吃。此刻，她捻起最小、最不起眼的两粒油渣碎屑，同样放进小碗。
接着，她取出昨晚特意留下的一小撮最黑最咸的咸菜疙瘩，细细地切成了碎末。
猪油、油渣碎屑、咸菜末，三样东西在碗底混合。沈凝拿起筷子，极其耐心地、一点点地将它们研磨、搅拌。凝固的猪油在指尖的温度和研磨下渐渐软化，包裹住咸菜的颗粒和油渣的碎屑，形成一种粘稠、深褐色、散发着奇异复合香味的酱状物。这香味既保留了猪油的醇厚丰腴，又被咸菜的咸鲜和油渣的焦香巧妙调和，形成一种勾魂摄魄、让人一闻就口舌生津的独特味道！
槐花和小当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小鼻子使劲抽动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妈妈手里那个小碗，小脸上满是渴望。
“妈……好香……”槐花咽着口水，小声说。
沈凝没说话，只是用筷子尖沾了一丁点儿这混合酱，分别抹在槐花和小当的舌尖上。
“唔！”两个小姑娘的眼睛瞬间瞪圆了！那极致的咸鲜、浓郁的油香、还有一丝丝焦脆的口感在舌尖炸开，如同在贫瘠的味蕾荒原上投下了一颗美味的炸弹！这味道，比单纯的油渣更丰富，比咸菜更诱人，是她们从未体验过的味觉巅峰！
“好吃吗？”沈凝的声音很轻。
“好吃！”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小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眼睛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
沈凝点点头，将那个装着混合酱的小碗盖好，藏进怀里。然后，她拿起昨晚熬夜赶制出来的几件“样品”——一件用不同碎布拼接出几何图案装饰的旧童褂，一条在膝盖处用双层补丁加刺绣小动物遮住破洞的裤子，还有一方用素色布头滚了精致花边的手帕。这些作品，在初级缝纫技能包的加持下，针脚细密均匀如机器，设计巧妙别致远超时代，将“缝补”提升到了“精修”甚至“小设计”的层次。
她抱起这几件样品，拉起槐花和小当的手，无视炕上贾张氏陡然拔高的、带着惊疑的咒骂，径直走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家门。
清晨的阳光带着暖意洒在四合院。昨天那场闹剧的余波未散，邻居们看到秦淮茹出来，目光都带着探究和疏离。沈凝视若无睹，带着两个孩子，目标明确地走向胡同口——那里是附近几个大院居民上班、买菜的必经之路。
她选了个避风向阳的墙角，铺开那块洗得发白的包袱皮，将几件精心修补、宛如新生的衣物样品整整齐齐地摆放好。旁边依旧立着那块简陋招牌：“巧手精补，焕然一新，收费公道（1-3角）”。收费从“分”提到了“角”，这是她对自身手艺升级的自信宣告。
做完这一切，沈凝深吸一口气，意念集中。
‘系统，使用道具——“咸菜疙瘩的馈赠”！’
【特殊道具“咸菜疙瘩的馈赠”已启用！效果：小范围提升他人对宿主手艺/商品的认可度与购买欲，持续时间：24小时。】
一股无形的、难以言喻的波动以沈凝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她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拿出那个小碗，揭开盖子。
刹那间！
那股由精炼猪油、焦香油渣碎屑和咸菜末混合而成的、独一无二的霸道复合异香，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猛然爆发出来！它不再局限于小碗周围，而是像长了翅膀一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诱惑力，乘着清晨的微风，强势地灌入每一个经过胡同口的人的鼻腔！
“嚯！什么味儿？这么香！”
“哎哟！这……这油香里还带着咸鲜？勾得我口水都出来了！”
“哪儿来的？谁家做好吃的了？”
“快看！是秦淮茹！她在摆摊？这香味……是从她那飘出来的？”
准备上班的工人、挎着菜篮子的大妈、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所有路过的人，脚步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目光被那奇异的香味牢牢吸引，最终定格在沈凝的摊位上，定格在那几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与众不同”的修补衣物上。
那香味仿佛有魔力，瞬间瓦解了人们因昨天闹剧而产生的疏离感，只剩下最本能的食欲和好奇心被强烈勾起。而在这香味的烘托下，那几件原本只是“补得好”的衣服，在众人眼中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环，显得格外精致、用心、值得拥有！
“秦……秦姐？”一个轧钢厂的年轻女工最先忍不住，凑了过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沈凝手里那个小碗，“你这……弄的啥呀？咋这么香？”她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沈凝微微一笑，用筷子尖沾了比给槐花她们更小的一丁点混合酱，递到女工嘴边：“自家熬油剩的点油底子，掺了点咸菜末，瞎鼓捣的，大姐尝尝？”
那女工迫不及待地舔了一下，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极度满足和不可思议的表情：“我的老天爷！这也太……太好吃了！就这一丁点，感觉能下半碗饭！”她咂摸着嘴，回味无穷，目光这才恋恋不舍地从碗上移开，落到摊位的衣服上，“咦？秦姐，这……这褂子是你补的？”她拿起那件几何拼接的童褂，翻来覆去地看，越看越惊讶，“这哪是补的啊！这……这比百货大楼里卖的童装还好看！这针脚……啧啧，跟缝纫机扎出来似的！怎么卖？”
“手艺活，费工夫，这件要三角。”沈凝报出价格。这价格在缝补行当里绝对算高的，但此刻在那奇异香味的烘托和衣服本身的惊艳面前，竟显得十分合理！
“值！太值了！”那女工毫不犹豫，掏出三张毛票拍在摊位上，“我家小子那件褂子也磨得不像样了，秦姐，就按这个标准给我补！不，改！改得跟他这件一样好看！我下午就把衣服送来！”她拿着新买的童褂，喜滋滋地走了，走前还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小碗。
这如同一个信号！
人群瞬间围拢过来！
“给我也来点尝尝！这香味太勾人了！”
“秦师傅，我这裤子膝盖磨破了，你看能补成啥样？钱不是问题！”
“我要补这件罩衫！要绣花！绣个小蝴蝶行不行？”
“先给我看看！我先来的！”
【收入：3角（售出拼接童褂）！】
【系统能量：12.5/100（收入转化能量）！】
【“咸菜疙瘩的馈赠”效果持续中……】
询问声、赞叹声、讨价还价声（很快被沈凝温和但坚定的态度驳回）混杂在一起，小小的摊位前瞬间火爆异常！槐花和小当被妈妈护在身后，看着眼前人声鼎沸、争相递钱递衣服的景象，小嘴张得圆圆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和一种懵懂的骄傲。妈妈……好厉害！
沈凝忙而不乱。初级缝纫技能包赋予她的不仅是手艺，还有对布料、款式、人体工学的敏锐感知。她快速评估每一件需要修补的衣物，给出精准的报价和修补方案，针线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偶尔在样品上示范性地缝上几针，那流畅精准的动作本身就是最好的广告。
收入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汇入她的口袋。五角、八角、一元……系统能量条也随之稳定而明显地向上跳动！
【收入：0.5角（预定缝补裤子）！】
【系统能量：13.1/100！】
【收入：1.2角（修补罩衫并加绣花）！】
【系统能量：13.8/100！】
【……】
就在沈凝全神贯注应付顾客时，一个高大的身影默默挤到了摊位前。
是傻柱。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里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轻轻放在了摊位角落。油纸包散发出熟悉的、食堂炸货的油香，但比起沈凝小碗里那霸道复合的异香，显得平淡了许多。
沈凝抬眼看了他一眼。
傻柱的眼神极其复杂。有昨日被拒绝的尴尬和残留的失落，有对眼前火爆场景的震惊和茫然，还有一种……看着曾经需要自己庇护的雏鸟突然展翅高飞、飞向自己无法理解的高空时的那种无措和隐隐的……失落？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挠了挠头，闷声闷气地丢下一句：“给……给孩子的。” 然后，像是怕被那汹涌的人潮和沈凝过于清亮的眼神灼伤，转身飞快地挤出了人群，背影有些仓皇。
沈凝看了一眼那油纸包，没动，也没叫住他。她收回目光，继续专注地接待下一位顾客，脸上没有任何波澜。有些界限，划清了，就无需回头。
【收入：2角（精改一件旧工装外套）！】
【系统能量：15.3/100！】
【……】
生意持续火爆，直到日上三竿，赶早市的人潮渐渐退去，沈凝才得以喘息。她小心地收好那个已经空了大半、却依旧散发着诱人余香的小碗（道具效果仍在）。摊位上的样品早已售罄，包袱皮上堆满了邻居们送来需要修补的衣物，还有几张皱巴巴的毛票作为定金。
她数了数今天的收入：足足两块七角三分钱！还有一大堆等待变现的“订单”！
【当前现金收入：2.73元！】
【待完成订单预估收入：约4.5元！】
【系统能量：18.6/100（首次突破15%，系统功能稳定性小幅提升）！】
一股巨大的暖流伴随着能量突破的提示涌入身体，驱散了所有的疲惫！沈凝小心地将钱贴身藏好，感受着那份沉甸甸的、完全属于自己劳动成果的分量。这是真正的第一桶金！是撕开吸血锁链后，用自己双手挣来的立足之本！
“妈……”槐花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声音小小的。沈凝低头。
槐花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她没有看那些钱，也没有看热闹散去的人群，而是伸出小小的手指，轻轻摸了摸沈凝怀里抱着的一件刚收来的、等待修补的旧衣服。那衣服上有一个很大的裂口。
“妈，”槐花的声音带着一种孩子气的认真和说不出的依赖，“你补的衣服……真好看。”她顿了顿，小脑袋似乎努力在想一个合适的词，最后仰起脸，看着沈凝，奶声奶气却无比清晰地说：“像……像把破掉的云彩……缝好了！”
沈凝（秦淮茹）愣住了。
破掉的云彩……缝好了……
她低头看着女儿清澈见底、映着自己身影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她看不到昨天的恐惧和饥饿的阴霾，只有一种纯粹的、因为母亲带来的“美好”而产生的光芒和依赖。那光芒，比怀里所有的钱币加起来还要耀眼，还要温暖。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沈凝的眼眶，鼻尖瞬间酸涩。她蹲下身，紧紧抱住了槐花和小当，将脸埋在两个女儿带着皂角清香的、柔软的头发里。
“嗯……”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坚定，“妈以后……会把所有破掉的云彩，都缝好。”
阳光暖暖地洒在母女三人身上，在地上投下紧紧依偎的影子。胡同口的风吹过，带着早春微醺的暖意。
而四合院的方向，贾家那扇紧闭的破木门后，一双怨毒如毒蛇、却又被深深恐惧笼罩的三角眼，正死死地盯着阳光下那温暖的一幕。那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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