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校园被樱花染成了粉色,教学楼前的那排樱花树开得正盛,风吹过的时候,花瓣像雪一样簌簌落下,沾在同学们的发梢和课本上,带着淡淡的清香。
夏栀抱着画具盒走过樱花道时,被落在画纸上的花瓣绊住了脚步。她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拈起那片粉白色的花瓣,阳光透过花瓣的纹路照进来,像层薄薄的琉璃。
“在捡花瓣?”
江逾白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他背着书包,手里拿着本物理竞赛题,校服领口沾了片樱花,像别了枚精致的徽章。
“嗯,”夏栀把花瓣夹进画具盒里,“想夹在画里当素材。”
他低头看了看她的画具盒,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半瓶干燥的樱花:“这个给你,上周捡的,已经压干了。”
瓶子里的樱花保持着盛开的姿态,粉得恰到好处。夏栀想起他之前送的银杏叶标本,忽然觉得他好像很喜欢收藏这些细碎的美好。“谢谢,”她把小瓶子放进画具盒,“你总是有这些特别的东西。”
“因为觉得你会喜欢。”他说得很自然,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目光却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
美术课的写生地点定在樱花树下。夏栀选了个能看到整排樱花树的位置,笔尖在画纸上勾勒着粉色的花海,画到一半时,忽然在树下添了个模糊的身影——穿着白色短袖,手里拿着本习题册,像极了江逾白。
“在画我?”
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她旁边,手里的竞赛题还没合上,目光却落在她的画纸上,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夏栀的脸瞬间红了,慌忙用画纸盖住:“没、没有……”
“画得很好。”他没拆穿,只是指着画中的樱花,“这里的光影可以再深一点,花瓣边缘会更立体。”他说着,拿起她的铅笔,在画纸上轻轻添了几笔,原本平淡的花瓣忽然有了层次感,像真的会随风飘落。
他的指尖离她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画纸,夏栀的心跳像被风吹动的樱花,乱了节奏。
写生结束时,夕阳把樱花树染成了金粉色。同学们收拾画具准备离开,江逾白忽然叫住她:“夏栀。”
她回过头,看见他站在樱花树下,粉色的花瓣落在他的发梢和肩头,像幅温柔的画。“下周末有个画展,”他说,“在市美术馆,一起去吗?”
夏栀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啊。”
他笑了,眼角的光比夕阳还亮:“那周六上午九点,美术馆门口见。”
“嗯。”
回家的路上,夏栀摸了摸画具盒里的樱花瓶,花瓣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她低头看了看刚才的写生画,树下的身影被她补得更清晰了些,连他嘴角的梨涡都画得格外认真。
风吹过樱花树,又落下一阵花瓣雨。夏栀站在花雨中,忽然觉得,这个春天的约定,像被樱花悄悄见证了似的,带着粉色的甜,和藏不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