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香炉烟丝指茶蹊

土地庙的檀香还绕着香炉，夏栀将第三十三片新叶贴在炉壁，炉底突然透出暖光——香灰里藏着的细铜丝顺着“炉”字纹路展开，在供桌下拼出半把紫砂茶壶的虚影，壶嘴处沾着的金粉，正与《草木记》封面的光痕相扣。

江逾白举起罗盘，指针刚触到茶壶虚影，盘面的淡绿汁液便顺着虚影漫向庙外，在石阶上画出“炉引茶香”的字样。两人顺着汁液往山下走，路上的金粉沾了香灰，踩过青石板时会留下带暖香的叶印，连路边的野菊都被染得泛着淡金，风一吹，香灰与金粉缠成细雾，像跟着脚步的暖光。

刚到山脚，就见老茶寮的布幡在风里轻晃，老板娘握着块茶饼迎上来：“今早炒茶时，茶饼上突然显出叶纹，和你们的新叶一模一样。”夏栀接过茶饼，果然见饼面的茶梗拼出片新叶，边缘还留着烘焙后的焦痕，写着“烟引茶路，饼藏叶踪”。她将茶饼凑向《草木记》，第三十三片新叶刚碰到茶饼，饼上的焦痕突然亮起，金粉从纹路里渗出，在书页上聚成第三十四片新叶——叶肉裹着茶毫，指尖一碰，浅褐色的“茶”字便显出来，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

钟楼的铜铃声裹着茶香飘来，调子变得温润，像是在跟着“茶”字的尾音回甘。江逾白把茶饼放在茶寮的石桌上，阳光透过茶饼的孔隙，在桌面投下细碎的光斑，光斑慢慢拼成条小径，通向后山的老茶园，径旁标着片新叶的淡影，影旁写着“茶引园踪”。

两人跟着光斑往后山走，路上的金粉与茶毫缠成的光带，路过溪边时，溪水沾到光带，竟也映出了新叶的纹路。推开茶园的竹门，一股鲜爽的茶青气扑面而来——最深处的茶树下，摆着个竹编茶篓，篓沿刻着新叶轮廓，篓底铺着的旧棉纸，正印着第三十四片新叶的虚影，虚影旁还沾着点晨露。

夏栀将《草木记》放在茶篓旁，第三十四片新叶刚碰到棉纸，晨露突然聚成水珠，顺着叶纹滚进篓里，虚影瞬间凝实成第三十五片新叶，叶肉缠着茶枝纤维，指尖一碰，翠绿色的“篓”字便显出来，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

此时，茶园上空的铜铃声又响了，调子混着茶青气格外清透。江逾白翻开速写本，笔尖蘸着金粉与茶汁，画出茶寮与茶园的图景，新叶上的字顺着纸面连成长串，像串着时光的茶串。他抬头看向夏栀，两人都笑着知道，下一片新叶，正藏在茶篓的影子里，等着为这段叶语故事，再添一笔茶香满溢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