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前的果露清甜还沾在竹篮边缘,夏栀指尖触到第五十九片新叶的“篮”字时,篮里的番茄突然轻滚——果蒂上的纤维顺着叶纹展开,在地面拼出半口古井的虚影,井口砖缝里的金粉与竹篮的光痕相触,瞬间连成道带果香的光带,指向竹屋东侧的古井。
江逾白跟着光带快步走,刚到古井边,淡绿汁液便顺着井口纹路漫开,在青石板上画出“篮承果露,井引泉踪”。两人围着古井蹲下,金粉沾了果露,触到井栏的青苔时会留下带果香的叶印,连井边的薄荷都染了淡金,风一吹,果露与金粉缠成细絮,像跟着脚步的甜光。
井栏旁,就见打水的老伯握着个木柄水桶迎上来:“今早提水时,桶壁突然显出叶纹,和你们的新叶一模一样。”夏栀接过木水桶,桶身的木纹里果然嵌着新叶形状,桶底还沾着井水,刻着“露引井路,桶载新叶”。她将木水桶凑向《草木记》,第五十九片新叶刚碰到桶壁,井水里突然渗出金粉,在书页上聚成第六十片新叶——叶肉裹着木桶纤维,指尖一碰,棕褐色的“桶”字便显出来,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锄罐石篓锄药箱案珠炉匣锁笔砚签盒盘盂板筐笛坛锄篮桶”。
钟楼的铜铃声裹着井水的清凉气息飘来,调子变得澄澈,像是在跟着“桶”字的尾音清透。江逾白把木水桶放在井栏边,阳光透过桶口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圆影,圆影慢慢拼成个石制井台的轮廓,台旁标着片新叶的淡影,影旁写着“桶引井台”。
两人跟着圆影往井台走,金粉与木桶纤维缠成的光带,路过井边的石磨时,磨盘的纹路沾到光带,竟也映出了新叶纹路。走上井台,台中央的石槽里摆着个陶制水瓢,瓢身刻着新叶,瓢里盛着的井水旁,正印着第六十片新叶的虚影,虚影沾着点水珠。
夏栀将《草木记》放在水瓢旁,第六十片新叶刚碰到井水,水珠突然飞溅,顺着叶纹落在石槽里,虚影凝实成第六十一片新叶,叶肉缠着水珠,指尖一碰,透明色的“瓢”字便显出来(注:区分前“茶瓢”,实为“水瓢”之意),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锄罐石篓锄药箱案珠炉匣锁笔砚签盒盘盂板筐笛坛锄篮桶瓢”。
铜铃声混着井水的甘冽再次响起,江逾白翻开速写本,蘸着金粉与井水画下古井与石磨,新叶上的字连成串,像串着时光的泉链。他抬头看向夏栀,两人望着水瓢里晃动的新叶倒影,都笑着知道,下一片新叶,正藏在古井旁的老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