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旁的井水甘冽还凝在陶瓢边缘,夏栀将第六十一片新叶贴在瓢壁,瓢口突然透出清光——瓢里的水珠顺着“瓢”字纹路展开,在老槐树下拼出半片槐叶的虚影,叶脉上的金粉,正与《草木记》封面的光痕相扣。
江逾白举起罗盘,指针刚触到槐叶虚影,淡绿汁液便顺着虚影漫向老槐树,在树下的泥土上画出“瓢承井水,叶引槐踪”。两人顺着汁液往老槐树走,金粉沾了井水,踩过树下的落叶时会留下带清凉味的叶印,连树旁的蒲公英都染了淡金,风一吹,井水与金粉缠成细雾,像跟着脚步的凉光。
老槐树下,就见摘槐米的阿婆握着个竹编笸箩迎上来:“今早摘槐米时,笸箩突然显出叶纹,和你们的新叶一模一样。”夏栀接过竹笸箩,笸箩的编织纹路里果然是新叶形状,箩底还沾着槐米,刻着“水引槐路,箩藏叶痕”。她将竹笸箩凑向《草木记》,第六十一片新叶刚碰到笸箩,槐米里突然渗出金粉,在书页上聚成第六十二片新叶——叶肉裹着槐米纤维,指尖一碰,淡黄色的“箩”字便显出来,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锄罐石篓锄药箱案珠炉匣锁笔砚签盒盘盂板筐笛坛锄篮桶瓢箩”。
钟楼的铜铃声裹着槐米的清香飘来,调子变得温婉,像是在跟着“箩”字的尾音轻柔。江逾白把竹笸箩放在槐树下的石凳上,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地面投下细碎的槐影,槐影慢慢拼成个木制秋千的轮廓,秋千旁标着片新叶的淡影,影旁写着“箩引秋千”。
两人跟着槐影往秋千走,金粉与槐米纤维缠成的光带,路过树下的石桌时,桌面的木纹沾到光带,竟也显了新叶纹路。走到秋千旁,秋千的木绳上挂着个布制香囊,囊身绣着新叶,囊里装着的干槐叶旁,正印着第六十二片新叶的虚影,虚影沾着点槐香。
夏栀将《草木记》放在香囊旁,第六十二片新叶刚碰到干槐叶,槐香突然浓郁,顺着叶纹绕在香囊外,虚影凝实成第六十三片新叶,叶肉缠着香囊丝线,指尖一碰,淡绿色的“囊”字便显出来(注:区分前“信囊”,实为“槐香囊”之意),连起前字成“始书香钟印草亭槐墨盒轮书窖茶盒铃壁信包瓶篮盘签囊木泉磨瓢榴布染罐筛炉茶篓锄罐石篓锄药箱案珠炉匣锁笔砚签盒盘盂板筐笛坛锄篮桶瓢箩囊”。
铜铃声混着槐香的清甜再次响起,江逾白翻开速写本,蘸着金粉与槐米汁画下老槐树与秋千,新叶上的字连成串,像串着时光的槐链。他抬头看向夏栀,两人轻轻晃了晃秋千,木绳带着香囊轻摆,都笑着知道,下一片新叶,正藏在秋千旁的篱笆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