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斜斜落在院中的老槐树上,投下细碎的光影。阿竹蹲在石案旁,手里的小泥块已经揉得光滑圆润,她抬头看向阿柚,眼睛亮晶晶的:“阿柚姐,我揉的泥能做小碗底吗?我想刻一个小小的‘满’字,送给隔壁的阿婆。”
阿柚放下手里的陶泥,走过去拿起阿竹揉好的泥块,轻轻捏了捏:“当然可以,你看,先把泥块搓成圆饼,再用指腹慢慢压出碗底的形状,力道要匀,不然烧出来会歪哦。”说着,她拿起一块泥,示范给阿竹看——指尖翻飞间,一块普通的陶泥很快就变成了一个规整的小碗底,边缘还带着淡淡的弧度,像极了小满时节饱满的麦穗。
阿松原本在帮夏栀整理相机里的照片,见阿竹有了新任务,也凑了过来:“我也要做!我要做一个大一点的碗底,刻上‘平安’两个字,送给阿砚哥,谢谢他上次教我看窑温。”
阿砚刚好从屋里拿了《新叶记》出来,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好啊,等你们做好了,咱们一起把碗底烧出来,以后喝茶就用你们做的碗。”阿松阿竹听了,干劲更足,两人围着石案,认真地揉泥、压形,小脸上满是专注。
夏栀举着相机,悄悄拍下这一幕——阳光落在两个孩子的发顶,陶泥的温润、孩子的笑脸,还有石案上散落的枇杷果,构成了一幅格外温馨的画面。她翻看相机里的照片,忽然停在老先生捧着家训盘的那一张:暖金黄的瓷盘映着老人泛红的眼眶,身后的窑口还留着余温,画面里的温度仿佛能透过屏幕传出来。
“这些照片洗出来后,咱们贴在院子的墙上吧,”夏栀抬头对众人说,“这样每个来窑基的客人,都能看到老窑的故事,看到这些温暖的瞬间。”江逾白正在打磨全家福瓷板的边角,闻言点头:“好主意,我明天去镇上买些相框,把照片好好装裱起来。”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自行车的铃铛声,周先生提着一个布包走进来,额头上带着薄汗:“镇上的刻刀买回来了,还带了你们爱吃的糖糕,刚出炉的,还热着呢。”他把布包放在石桌上,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几柄崭新的刻刀,刀刃闪着寒光,旁边还有一油纸包的糖糕,散发出甜甜的香气。
阿松阿竹立刻放下手里的陶泥,凑到桌边,眼睛盯着糖糕。周先生笑着拿出两块递给他们:“慢点吃,别烫着。对了,我在镇上还碰到了老先生的儿子,他说下周末会带着孩子来窑基,还说要跟咱们学学揉泥,体验一下烧瓷的过程。”
“那咱们可得好好准备准备,”阿砚拿起一块糖糕,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开,“把后山的高岭土再筛一遍,窑具也检查检查,让他们来了能好好感受老窑的手艺。”
阿穗端着一盘刚切好的枇杷走过来,放在石桌上:“刚把枇杷泡在井水里镇了镇,吃着更甜。你们尝尝,这可是今年最后一批枇杷了,再想吃就得等明年了。”众人拿起枇杷,咬下一口,清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混着糖糕的甜香,格外爽口。
江逾白拿起一颗枇杷,放在全家福瓷板旁,对着光看了看——洁白的瓷板映着橙黄的枇杷,瓷的温润与果的鲜活相互映衬,格外好看。他忽然说:“不如咱们在全家福瓷板的角落,加一颗小小的枇杷图案吧?客人来的时候正好是枇杷成熟的季节,也算留个纪念。”
“这个主意好,”阿柚点头,“用浅浮雕的手法,再施一层淡黄釉,烧出来肯定好看。”众人围在瓷板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细节,阳光透过槐树叶,落在瓷板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阿砚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想起《新叶记》里还没写完的句子。他拿起笔,在书页上轻轻写下:“枇杷映瓷白,泥香伴笑语。老窑的故事,从来不是孤单的篇章,而是每一个人的心意汇聚,每一个瞬间的温暖叠加。下一次窑火燃起时,又会有新的期待,新的圆满——这便是老窑的时光,绵长而温暖。”
写完,他放下笔,抬头看向院子里的众人——阿松阿竹正拿着糖糕笑得开心,夏栀在整理照片,周先生和江逾白在讨论瓷板的设计,阿柚和阿穗在准备晚饭的食材。夕阳的余晖洒下来,给整个窑基镀上了一层暖金色,阿砚知道,这平凡的一天,又将成为《新叶记》里,一段温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