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梦瑶高举着可乐瓶,像举着胜利的旗帜,赤脚踩在沙发边缘,纤细的脚踝在阳光下泛着珍珠...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哥哥!最后一瓶!"
镜梦瑶高举着可乐瓶,像举着胜利的旗帜,赤脚踩在沙发边缘,纤细的脚踝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她今天扎了不对称的双马尾,左边发绳是柠檬黄,右边是薄荷绿,随着她晃动的动作在空气中划出欢快的弧线。宽大的T恤下摆沾着几点颜料痕迹,像是调色盘不小心打翻在上面,却意外地构成了一幅抽象画。
梦泽头也不抬,修长的手指正在整理病例报告。他的办公桌永远整洁得像手术室,钢笔与镇纸呈精确的30度角摆放,连纸张边缘都对得一丝不苟。"今天已经第三瓶了,再喝晚上又该睡不着了。"他说这话时连呼吸频率都没变,白大褂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表链,秒针走动的声响清晰可闻,仿佛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睡不着就睡不着!"妹妹鼓起脸颊,光洁的脚趾蜷缩进沙发垫缝隙,像只准备发起进攻的小兽,"反正我又不做噩梦!"她突然压低声音扮鬼脸,眼睛眯成月牙形,"除非哥哥偷偷给我下咒~"
"蛀牙呢?"梦泽终于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湖。窗外梧桐叶的影子在他脸上游过,像一尾沉默的鱼,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刷牙超——认真!"镜梦瑶用夸张的幅度比划着,可乐瓶里的深褐色液体剧烈摇晃,气泡争先恐后涌向瓶口,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那上个月牙医账单是谁付的?"钢笔在纸上划出最后一道横线,梦泽合上文件夹的声响像法官落下法槌,宣告这场辩论的终结。
镜梦瑶瞬间蔫了,像被戳破的气球,却仍用整个身体护住可乐瓶,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就半瓶!半瓶行不行?"她眨眼的频率加快,睫毛像蝴蝶翅膀般快速扇动,这是她小时候要不到糖果就会用的伎俩,十年如一日从未改变。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铜铃的余韵还未消散,梦泽已经像幽灵般无声地走到玄关。镜梦瑶趁机猛灌一大口可乐,碳酸刺激得她眯起眼睛,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嘴角还挂着几滴琥珀色的液体。
门外的男人像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徐朗的西装领带歪斜着,公文包提手处皮革磨得发亮,露出下面苍白的纤维。他眼下挂着两片青黑,像是长期浸泡在熬夜与咖啡因里的标本,连呼吸都带着疲惫的气息。"请问……"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沙哑得像是许久未用,"这里能帮人解决噩梦吗?"
咨询室里,百叶窗将阳光切成均匀的条状,在地板上投下琴键般的影子。梦泽示意徐朗躺在长沙发上,自己拉过一把胡桃木椅,椅背上的雕花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镜梦瑶端来的热茶在茶几上蒸腾白雾,茶叶梗竖在水中央,像艘将沉未沉的小船,随着水面的微小波动轻轻摇晃。
"我每晚都做同一个梦。"徐朗的手指无意识摩挲杯沿,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指缝里还残留着打印机碳粉的蓝灰色,"梦见我在加班,永远做不完的工作,还有……"他突然呛住似的停顿,喉结剧烈滚动,"老板的吼声。"
"在开始之前,请留下家人的手机号码,到时候方便我们联系。"梦泽平静地说,声音像冬日里不结冰的湖水,并将一张报告单和一只崭新的黑笔推向了他。钢笔在光滑的桌面上滑行,最终停在徐朗面前。
"写谁的?"徐朗木讷地看向他,瞳孔微微扩大,像是被这个问题触动了某根神经。
"你最亲近的人。"梦泽的目光穿透镜片,直达徐朗眼底,仿佛能看透他灵魂深处的秘密。
徐朗听到之后,思索片刻,颤抖的手指在纸上留下一串数字。墨水在纸上晕开些许,像是他内心不安的具象化。
"那让我们开始治疗吧。"梦泽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像冬夜突然出现的暖炉,给人一丝温暖的希望。
梦泽从内袋取出鎏金怀表,链子垂落时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看着它,深呼吸。"他的声音忽然有了温度,怀表开始转动,表面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画出迷离的图案……
徐朗的睫毛渐渐垂下,像两片疲惫的羽毛。镜梦瑶踮脚走到哥哥身后,发梢扫过他的肩膀,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柠檬洗发水香气。妹妹进入了客户的梦境。
——
最先浮现的是樟脑丸的气味,浓烈得几乎具象化。小学教室的木质课桌泛着岁月的光泽,阳光透过玻璃糖纸在作业本上投下彩色光斑,像是打翻的彩虹。徐朗看见自己短小的手指正握着铅笔,橡皮擦碎屑像雪花堆积在桌角,形成一个小小的白色山丘。远处传来自行车铃声,清脆得像童年的记忆本身。穿碎花裙的女人站在校门口,手里塑料袋装着冒热气的糖炒栗子,香甜的气息在梦境中弥漫。
"妈……"梦境里的徐朗喃喃自语,声音稚嫩得让人心碎。镜梦瑶伸手触碰这段记忆,栗子香甜的温度立刻顺着指尖蔓延,温暖得几乎烫手。她转头想和哥哥分享,却发现梦泽正注视着教室后墙——那里贴着的"我的理想"作文展上,幼年徐朗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长大要当太空人",旁边还用蜡笔画了一艘歪歪扭扭的火箭。
画面突然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纸张。糖炒栗子的香气被浓烈咖啡味覆盖,彩色光斑坍缩成电脑屏幕的蓝光,刺眼得让人流泪。徐朗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修长苍白,正机械地敲击键盘,发出密集的哒哒声。办公隔间像蜂巢般密集排列,每格都囚禁着同样疲惫的灵魂,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徐朗!这份报告怎么回事?!"秃顶男人把文件夹摔在桌上,飞起的纸页边缘划破空气,像一把无形的刀。梦境突然变得异常清晰,镜梦瑶甚至能看见老板鼻尖反光的油渍,以及他衬衫第三颗纽扣处脱线的线头,随着他愤怒的呼吸而颤动。
"他们的老板也太凶了吧!"镜梦瑶摆出了一副鬼脸,面向他们的老板:"要是哥哥你以后也这样对我的话我就打烂你这张小白脸。"她边说边做着一些浮夸的动作,双手在空中划出夸张的弧线。
现实中的徐朗在沙发上轻微抽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梦泽立即按住他的手腕,脉搏快得像被困的麻雀,在皮肤下疯狂跳动。"只是记忆重现。"他在意识中对妹妹说,声音冷静得像手术室里的监护仪。
妹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居然真的看不见我。"她不由得回忆起来,在两人最开始开办这个心理咨询室的时候,哥哥对他讲的话:在梦境中有表层梦境和深层梦境,在表层梦境中,我们只是旁观者,无法在梦境中改变任何的事情。同理,在梦境中的任何人也都干涉不到我们。只有在深层梦境中,我们才算真正的和这个梦境融为了一体。
"别干涉。"妹妹的思绪被哥哥冷静平稳的一句话打断了,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的好奇心。
梦境里的徐朗佝偻着背,后颈脊椎骨节凸起如算盘珠,在单薄的衬衫下清晰可见。"我马上修改。"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粗糙得不成样子。电脑右下角时间显示23:17,窗外霓虹灯牌"24小时打印"的红光渗进来,把他半边脸染成血色,像是半边脸浸在鲜血中。
时间开始加速流动,像被按了快进键的电影。镜梦瑶看见徐朗的办公桌如同经历快进的四季——立夏时的冰咖啡杯垫下压着体检报告,尿酸值那栏打着红色箭头,像一把小小的匕首;中秋节的月饼礼盒原封不动堆在角落,最上面那盒莲蓉的保质期早已过期,包装上嫦娥的笑脸显得格外讽刺;冬至那天同事们都早早离开,只有徐朗的显示器亮着,屏保是张雪山照片,纯净得像是另一个世界。
“哥哥,你说他是不是日复一日都在进行这样的生活?”镜梦瑶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有些感伤起来。
“这并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每个人的生活是不一样的。不能用你的生活来评判他人的生活。”另外一边,脑海中传来了梦泽冷静的回应声。
"他在看旅行网站。"镜梦瑶碰了碰不断闪动的浏览器窗口,无数个酒店预订页面如走马灯掠过,像是一只只渴望自由的眼睛。
"他看起来很想出去旅游,旅游如果只是一个人去的话,会不会有些无聊?"镜梦瑶挠了挠脑袋,在脑海中问哥哥,声音里带着天真的困惑。
"不要关心过多的事情,他要走了。"哥哥的回答简短而克制,像他这个人一样不露情感。
深夜,徐朗突然把所有标签页一次性关闭,动作大得碰倒了咖啡杯。褐色液体漫过键盘时,他盯着扩散的污渍看了很久,眼神空洞得像具躯壳,最终只是用袖子随便擦了擦,袖口立刻被染成难看的棕色。
"跟上他。"梦泽传来了平缓的语调。听到哥哥下达的指令之后,镜梦瑶便不再等待。尾随着徐朗一同走出了公司门口。
"我去,他这个梦境怎么这么宏大?"妹妹几乎要惊掉了下巴。因为这个梦境中简直就是一比一复刻了他所工作的那片街区,连路边自动贩卖机的品牌都一模一样。"他的脑袋不会爆掉吗?"她小声嘀咕,伸手摸了摸旁边墙壁,触感真实得令人不安。
"相比思考这个问题,我劝你最好先跟上他,他要骑共享单车回家了。"镜梦瑶听后转头一看,他竟已经骑着共享单车走出了一段距离了,背影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喂!等一等我呀~"妹妹只能在原地急得干跺脚,发梢随着动作飞扬。
"还等什么呀,快跟上。"哥哥那边传来了嘲弄,又带着一丝冷漠的语调说,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我怎么跟呀?我又骑不了这个共享单车,现在是表层梦境,你可别忘了!"镜梦瑶在脑海中疯狂的质问哥哥,声音因为急切而提高了八度。
"我知道啊。"妹妹听到后更加生气了:"知道你还说!""所以我要怎样才能跟上?"
"跑着吧。一直跑到他家的门口。"听到这个消息的妹妹,简直宛如晴天霹雳:"什么?几公里,你让我跑着?"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正好让你在梦境中运动、运动好了,快跟上去吧,再不跟上去的话,在他进入门的那一刻,你就再也进不了他的屋子了。"哥哥发出了一声嘲弄的笑声,随后冷静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妹妹边跑边在脑海中大喊着。仿佛这样就可以发泄自己的怒火,让哥哥更加同情她。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像是某种愤怒的鼓点。
"噗"哥哥没忍住笑了出来。"喂,你这家伙是不是刚刚笑了?"妹妹生气的质问着,脚步不停,呼吸已经开始急促。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他要拐弯了,你快跟上。"回应妹妹的只有梦泽冰冷的嗓音,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而无情。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梦泽,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妹妹无助的奔跑着,时间也一点一点的流逝。汗水从她额头滑落,打湿了鬓角的碎发。
"快点干完这单吧,不然真的就没有饭吃了。"哥哥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关心。
镜梦瑶尾随徐朗到达了出租屋。玄关处七歪八倒的皮鞋鞋跟磨损严重,像是记录着主人无数个匆忙的早晨。门板上水电费通知单层层叠叠像枯叶,诉说着无人关心的生活。徐朗扯松领带倒在床上,领带夹弹开时在墙面留下细小凹痕,像一颗无声的子弹痕迹。镜梦瑶注意到床头柜摆着褪色的全家福,相框边缘有经常被触摸形成的油亮,照片里的三个人笑得那么开心,仿佛永远不会有烦恼。
梦泽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像浸在冰水里的金属:"你的任务是帮他找到梦境锚点。那个手机应该就是,锁屏显示有27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家'。"
"等一下,你先~让我喘会~"妹妹在他出租屋的衣柜旁趴着,胸口剧烈起伏,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红晕。
凌晨三点十七分,徐朗在梦中辗转,眉头紧锁。窗外突然传来猫叫,凄厉得像婴儿的哭声。他条件反射般摸向手机,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锁屏亮起的瞬间,一条新信息提示浮现在全家福照片上方:【妈:小朗,给你寄了毛背心,快递放门卫室了】
徐朗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颤抖,像是害怕触碰某种易碎的珍宝。镜梦瑶趁机轻轻一推——在梦境世界里,这个动作像石子投入湖心,激起一圈圈涟漪。手机自动跳转到聊天界面,最上方是母亲昨天发的语音信息。徐朗的指尖终于落下,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
"小朗,吃饭了吗?最近降温,记得加件衣服……"女人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却掩不住尾音的上扬,温暖得像是冬日里的阳光。背景里有电视机播放春晚重播的喧闹,还有父亲小声的"让我也说两句",生活气息浓厚得几乎溢出屏幕。
往上滑动的聊天记录像展开的卷轴,记录着疏远与思念的交织。母亲每周三固定会问"周末回家吗",后面跟着徐朗千篇一律的"要加班";父亲生日那天发来餐桌照片,徐朗只回了个点赞表情,敷衍得令人心碎;最新一条是母亲手术出院后拍的CT片,他甚至连"已收到"都没回复,仿佛那些关心都是空气。
梦境突然剧烈震荡,像地震中的楼房。徐朗蜷缩成胎儿姿势,把手机死死按在胸口,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镜梦瑶看见有水滴落在屏幕上,在"妈,我明天回来"的输入框上方晕开。她惊讶地发现,这些眼泪在梦境中是有温度的,滚烫得像熔化的铅。
"哥哥……"妹妹的语调中带着一些悲凉,眼眶微微发红。
"怎么了?"哥哥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多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柔和。
"我也想家了……"一丝眼泪从眼角落下,在脸颊上划出闪亮的轨迹。梦泽听到之后顿了顿,然后伸出手去抚摸着空气,好像真的能摸到自己的妹妹,给他一些温暖。他们的父母很早之前就离世了,而两人也并不是亲生的,却比真正的亲人还要亲密。
"妈,我想你了……"屋中只剩下了呜咽的哭声,像是受伤的小兽,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徐朗惊醒时,真实的泪水还挂在脸上,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手忙脚乱摸出手机,锁屏上赫然是梦中那条未读信息,发送时间显示就在半小时前。茶水已经凉了,茶叶梗沉在杯底,像是沉没的船只。
梦泽收起怀表,链条收回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是时间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咨询室挂钟指向四点二十,夕阳光线变成浓郁的橘红色,为一切镀上温暖的色彩。
镜梦瑶趴在沙发扶手上晃腿,发绳不知何时松开了,长发垂落像黑色瀑布,在夕阳中泛着金色的光晕:"你妈妈声音真温柔。"她指尖转着那颗柠檬黄发绳,"比我哥凶巴巴的样子好多了。"嘴角却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徐朗的呼吸仍有些不稳,但瞳孔不再涣散。他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又慢慢回血,像是重新获得了生命力:"谢谢你们……我明天就回老家。"停顿片刻后补充道:"已经三年没回去了。"声音里满是愧疚和解脱。
梦泽嘴角浮现极淡的笑意,像是冰面上的一道裂痕。镜梦瑶突然跳起来跑进里屋,回来时往徐朗口袋里塞了颗柠檬糖,包装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路上吃!我每次难过的时候……"
"蛀牙警告。"梦泽打断她,声音却不再冰冷。
窗外暮色渐浓,徐朗的背影融入街道人群,步伐比来时轻快了许多。镜梦瑶扒着窗框看了很久,鼻尖几乎贴在玻璃上,突然转头:"为啥他在现实中也会收到他妈妈的消息?"
梦泽回答道,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在他刚来的时候我就记下了他父母的电话,听你在梦境中叙述,那条短信是情感的突破口所以我给他的父母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发一条短信。"阳光在他镜片上反射,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等一下,你不让他说最亲近的人吗?那你怎么就能确定这是他父母的电话?”镜梦瑶盯着梦泽的眼睛,问道同时,手还指了指那个号码。
“试想一下,你最亲近的人,难道不是你的家人吗?”梦泽无奈的解释着。镜梦瑶听到之后明白的点了点头,也就没再追问。
他正在病例本上记录最后一行字,钢笔尖在纸面拖出长长的墨迹,像是划开了一道通往内心的口子。镜梦瑶凑近看,发现他写的是:"梦境诊疗的本质,是让迷路的人听见自己忽略的声音。"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却蕴含着深刻的理解。
门铃又响起时,镜梦瑶正要把剩下的可乐偷偷倒进盆栽,动作定格在半空中,像被按了暂停键。穿皮夹克的男人站在门外。
“今天的客人还真多呢。”妹妹嬉皮笑脸的接了一杯茶水,递给了他。
"我是市刑警队的。"男人亮出证件时,袖口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白色的绷带上还渗着点点血迹。
哥哥手上拿着的黑笔突然掉向了地面,一切发生的都太过突然,突然得很平静。哥哥的眼神中传出了一丝察觉的气息,像是嗅到了危险的野兽。
"请进。"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但镜梦瑶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这是她熟悉的紧张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