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舟的钢笔尖戳破我英语试卷时,一滴红墨水在完形填空第23题晕开。他屈指弹了下我发烫的耳垂:"这道题和上周的收购案一样,选C。"
我攥紧被划烂的答题卡,C选项"crucify"(钉十字架)的油墨沾满指缝。上周五的董事会视频里,他就是用这个单词形容对秦氏集团下一步计划。
"学长..."我低头躲避他袖口散发的蓝玫瑰香,那是上周母亲祭日他强行塞进我怀里的花束,"今天我值日,要锁生物教室。"
他忽然用教案夹抬起我的下巴,金属边沿压出月牙痕:"正好,帮我整理青蛙解剖标本。"玻璃镜片后的眼神让我想起父亲书房的猎枪,去年冬天他就是用这种目光击碎了顾氏最后的子公司。
更衣室的白炽灯管滋滋作响,我隔着储物柜缝隙看他卷起衬衫袖口。那道狰狞的烫伤从手腕爬到肘部,像条渴死的河——去年火灾夜我把他推出实验室时,燃烧的窗帘布正裹在他手臂。
"害怕了?"他忽然把手术刀塞进我掌心,手指包住我颤抖的指尖,"你父亲肢解顾氏时,用的可是瑞士银行金剪刀。"
青蛙心脏在解剖盘突然抽搐,我踉跄着后退撞翻福尔马林罐。畸形婴标本滚落脚边时,他猛地拽住我后领:"秦家人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冷汗浸透校服衬衫,我看清标本标签上的日期:1995年3月28日。父亲书房的保险箱里,有张同日期的产科死亡通知书,患者姓名被火燎去大半。
"下周三的慈善拍卖会。"他忽然将沾血的橡胶手套甩进垃圾桶,"我要拍下秦氏老宅的雕花门板,当解剖台垫板正合适。"
晚自习下课铃惊飞乌鸦,我在操场墙角发现被虐杀的黑猫。它颈间系着褪色的红绳,与我失踪三天的转运绳如出一辙。手机在此刻震动,匿名彩信里是父亲在夜总会搂着顾氏旧部的照片,拍摄时间显示母亲葬礼当天。
生物教室的灯突然全亮,顾临舟的身影投在窗帘上如同巨型十字架。我摸着锁孔里新涂的润滑油,突然明白他给我的钥匙从来都不是用来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