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顾临舟的冷笑割裂成碎片,他倚着锈蚀的避雷针,西装口袋里滑落的亲子鉴定书在积水里浮沉。我抹开糊住视线的血水,看清鉴定结论栏的【99.99%】时,十八岁生日宴的香槟塔在记忆里轰然坍塌。
"这十年我每天看着你的血样报告。"他碾碎掌心的蓝玫瑰花瓣,暗紫色汁液顺着腕骨流进袖口,"RH阴性熊猫血,和冷冻柜里那具尸体多匹配啊。"
闪电劈开云层,我腕间的电子镣铐突然发出刺眼光芒。这是三小时前他亲自铐上的,说是送给弟弟的成人礼。此刻投影在暴雨中的监控画面,正循环播放我爬进顾氏墓园挖母亲骨灰的场景——而那个贴着"秦牧之"标签的骨灰坛里,装满蓝玫瑰栽培土。
"父亲烧死你母亲那晚..."我扯断镣铐扑过去,却被他用领带绞住脖颈,"是不是也闻到了这种腐香?"
他冷冷地看着我,三十八层高空的风灌进喉管。沾着骨灰的玫瑰花瓣塞进我口腔,血腥味在舌苔炸开的瞬间,我尝到了产房录像里母亲最后一滴羊水的咸腥。
"你的脐带血救过我的命。"他撕开衬衫露出腹部狰狞的疤,形状与我的胎记完美契合,"现在该偿还了。"手术刀刺入皮肤的瞬间,我听见二十年前保温箱的警报声——两个婴儿的哭声在新生儿监护室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