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怕忘了，睡前拿出来放桌上的。"丁程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你找什么歌？"

马嘉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是否要追问下去。最终，他叹了口气，举起手机："那首我们之前讨论过的demo，制作人刚发来修改版。"

丁程鑫接过耳机，假装专注地听歌，实际上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他能感觉到马嘉祺的目光仍不时落在他身上，充满探究和担忧。

第二天清晨，丁程鑫趁着其他人都还没醒，悄悄把药瓶转移到了随身背包的暗袋里。他不知道的是，刘耀文其实已经醒了，正透过半开的房门缝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练舞室里，丁程鑫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主打歌的中心位动作。这是一个需要极强核心力量的连续旋转加定点动作，他已经练了两个小时，衬衫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

"休息一下吧。"张真源关掉音乐，递来毛巾，"你嘴唇都白了。"

丁程鑫摇摇头，喘着气说："再来一遍，我感觉快找到诀窍了。"

"你已经跳得比老师示范的还好了，"宋亚轩从地上爬起来，按住丁程鑫的手腕，"再练下去会受伤的。"

丁程鑫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视野边缘开始发黑。他本能地抓住宋亚轩的手臂稳住身体，闭眼等待这波不适过去。

"程程！"几个人同时惊呼。

"我没事，"丁程鑫睁开眼，勉强笑了笑，"就是转太多圈有点晕。"

成员们交换了一个眼神。这种状况最近发生得太频繁了。

午休时间，丁程鑫独自留在练舞室补录个人直拍。其他人去吃饭前，严浩翔特意把一杯冰美式和一份三明治放在他包旁边。

"记得吃，"严浩翔戳了戳丁程鑫的腰，"瘦得只剩骨头了。"

丁程鑫笑着点头，却在严浩翔转身后，悄悄把三明治塞进了垃圾桶。他的胃最近总是隐隐作痛，吃东西像是种折磨。

下午的编舞课，丁程鑫的表现无可挑剔。即使是最严苛的舞蹈老师也不得不承认，他把那个高难度动作完成得近乎完美。

"看到了吗？"下课后，丁程鑫冲成员们得意地挑眉，"我说再多练几遍就行吧。"

没人回应他的得意。马嘉祺直接走过来，把手贴在他额头上："你在发烧。"

"真的没有，"丁程鑫躲开他的手，"就是练舞太热了。"

晚上回到宿舍，丁程鑫第一个冲进浴室。热水冲刷过身体时，他终于允许自己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右腿的疼痛已经蔓延到整条腿，背部肌肉痉挛得像是被无形的手拧紧。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瞒多久。

浴室外，刘耀文正帮丁程鑫整理随手扔在沙发上的背包。当他试图把充电宝塞进侧袋时，一张折叠的纸条掉了出来。刘耀文下意识展开一看，呼吸顿时停滞——那是一张医院神经内科的预约单，日期是三天后。

"耀文？"贺峻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拿程程的包干嘛？"

刘耀文迅速把纸条塞回去，转身时已经换上平常的笑容："找充电器，我的没电了。"

贺峻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个背包，又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水声停了，丁程鑫随时会出来。

"我那儿有备用充电器，"贺峻霖最终说，"来我房间拿吧。"

刘耀文跟着贺峻霖离开客厅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丁程鑫的背包。他的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深夜，贺峻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回想这几天丁程鑫的种种异常。作为团队里最敏锐的人，他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更让他不安的是，马嘉祺和刘耀文似乎也发现了什么。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刘耀文发来的消息：「你觉得程程最近怎么样？」

贺峻霖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回复：「明天早上，我们谈谈。」

窗外，一轮残月挂在夜空，冷冷地注视着这座不眠的城市。七个房间里的七个少年，各自怀着心事，却都想着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