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演出比预期还要成功。丁程鑫的表现无可挑剔，没人能看出他在忍受怎样的痛苦。当最后一首歌结束，七个人手拉手鞠躬谢幕时，丁程鑫紧紧抓住两旁马嘉祺和刘耀文的手，仿佛这是最后一次。

庆功宴上，成员们兴奋地讨论着演出细节，只有张真源注意到丁程鑫悄悄离席。他在洗手间找到了正在干呕的丁程鑫。

"还好吗？"张真源递来毛巾。

丁程鑫接过，擦了擦嘴角："吃坏东西了。"

张真源没有戳穿这个拙劣的谎言，只是默默扶他起来。回到包厢的路上，丁程鑫突然停下脚步。

"真源，"他的声音很轻，"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帮我照顾他们，好吗？"

张真源猛地转头，却见丁程鑫眼中含着泪，嘴角却在上扬。那一刻，张真源明白了许多事。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拥抱了丁程鑫，像要把这个人的温度刻进骨髓里。巡演第三站，青岛站的前一天，丁程鑫在酒店房间里突然倒下。

当时刘耀文正和他讨论明天的舞台走位，前一秒还在说话的人，下一秒就毫无预兆地向前栽去。刘耀文一个箭步冲上前，勉强接住了丁程鑫软倒的身体。

"程程？！"刘耀文的声音都变了调，"程程！"

丁程鑫双眼紧闭，脸色灰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刘耀文颤抖着拨通马嘉祺的电话，不到一分钟，其他成员全部冲进了房间。

"叫救护车！快！"马嘉祺一把抱起丁程鑫，声音嘶哑。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六个人或站或坐，眼睛都盯着急诊室的门。贺峻霖不停地来回踱步，宋亚轩蜷缩在椅子上，把脸埋在膝盖里，严浩翔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像是石化了一般。

医生终于推门而出时，马嘉祺几乎是跳起来迎上去。

"患者情况暂时稳定了，"医生摘下口罩，"但病情比预想的更严重。神经系统退化速度很快，随时可能失去行动能力。"

"失去...行动能力？"张真源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听不懂它的含义。

"他能...恢复吗？"刘耀文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医生沉默了一下："我们会尽力延缓病情发展，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病房里，丁程鑫躺在雪白的床单上，显得更加瘦小。各种管子连接着监控设备，发出规律的"滴滴"声。成员们围在床边，没有人说话。

马嘉祺站在窗边，背对着大家，肩膀绷得笔直。贺峻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紧紧握着丁程鑫的手。宋亚轩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了。严浩翔站在床尾，面无表情地盯着心电监护仪。刘耀文和张真源则像两个门神，一左一右守在床头。

当丁程鑫睁开眼睛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我...怎么了？"他的声音虚弱嘶哑。

六个人同时动了起来，贺峻霖立刻按铃叫医生，宋亚轩倒了杯水，刘耀文调整了病床角度让丁程鑫能半坐起来。

医生检查后表示暂时没有危险，但需要留院观察。等医护人员离开，病房里重新陷入沉默。

"你们...都知道了？"丁程鑫轻声问。

马嘉祺深吸一口气："医生说得很清楚。"

丁程鑫低下头，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