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专辑《第二人生》的demo在病房里诞生。丁程鑫用还能动的左手敲击电子琴，严浩翔负责记录那些破碎的音符。

"这段要加入海浪声。"丁程鑫指着谱表空白处，"就是...青岛凌晨四点的那种。"

录制主打歌那天，录音棚特意搬来了医疗设备。丁程鑫的声线比生病前沙哑，反而增添了歌词的厚重感。当唱到"把止痛药化作星辰"时，玻璃外的调音师看到其他六人同时红了眼眶。

MV拍摄选在康复医院。导演原计划用替身完成舞蹈镜头，丁程鑫却坚持亲自上阵。最后一个镜头，他踉跄着走向镜头，身后六人的影子与他重叠成一个人。

新歌发布当晚，七个人挤在病房看实时数据。当销量突破百万时，丁程鑫突然剧烈咳嗽，纸巾上绽开鲜红血花。在一片慌乱中，他死死攥住马嘉祺的手腕：

"值得...太值得了..."

医院走廊，林医生对着CT片摇头："神经再生导致肺部毛细血管破裂，必须暂停活动。"

"多久？"贺峻霖问。

"至少半年。"

丁程鑫的尖叫声穿透病房门："那巡演怎么办？！"

马嘉祺转身推开安全通道，在楼梯间里砸烂了消防栓玻璃。等他回到病房时，手里却拿着重新调整的巡演方案——每场安可曲改为全员坐着演唱，舞台中央永远放着一把空椅子。

"等你归队。"马嘉祺把企划书塞到丁程鑫枕头下，"这把椅子只认你。"

窗外又开始下雨，但这次病房墙上贴着一颗新的星星贴纸，里面写着：「第二人生首日销量：1,287,563」会议室里的空气凝固如胶。七份烫金合同在长桌上排开，CEO的钢笔悬在解约条款上方，笔尖在"个人发展"四个字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考虑清楚，"钢笔轻轻敲击纸面，"solo合约能给每个人更广阔的未来。"

马嘉祺看向落地窗。三十层楼下，粉丝们举着七人应援幅，像一小片倔强的彩色海洋。他注意到有个坐着轮椅的女孩，正努力把横幅举过头顶。

"我们需要十分钟。"严浩翔突然说，手指在桌下比了个"7"的手势。

当办公室只剩七人时，丁程鑫从轮椅暗格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练习生时期的稚嫩笔迹写着「永不单飞」，七个签名被岁月晕染得模糊。纸张右下角还有块陈旧的油渍——是他们第一次吃火锅庆祝时溅上的。

"现在它有法律效力了。"张真源将纸片扫描发送，打印机吐出新版合约。附加条款用摩斯密码藏在专辑内页曲目间隔处：「七人同生共死」

签字笔传递时，刘耀文突然按住丁程鑫颤抖的手："想好了？这可能毁了你solo机会。"他指向窗外某块巨型广告牌——某单飞偶像的新代言正在上面闪烁。

丁程鑫的笔尖划破纸面："我死过一回，才明白什么值得活。"墨水在合同上晕开，恰巧覆盖了违约金条款的数字。

突然，贺峻霖发现合同第7页第7行有个微小改动：将"因身体健康原因"改成了"经全体成员共同决议"。这个修改让解约条件从单人触发变成了七人表决。

"宋亚轩的创意。"严浩翔轻笑，"他用显微镜在旧合同里找到的漏洞。"

那天离开公司时，暴雨倾盆。七个人挤在屋檐下，不知谁先哼起出道曲。当唱到"手牵手穿越风暴"时，七把伞同时撑开，在雨幕中拼成一朵笨拙的花。丁程鑫的轮椅被围在中央，轮毂上反着七种颜色的防水贴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