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定:喜欢上哥哥的死对头
>暴雨夜,我收留了锁骨淌血的张真源。
>哥哥许哲在电话里咒骂:“那混蛋抢了我三亿项目,别让我抓到他!”
>我藏起沾血的毛巾,听见浴室水声停了。
>张真源擦着湿发靠近:“小叛徒,在看什么?”
>他抽走我手中染血的衬衫,底下压着他半裸的财经杂志封面。
>杂志被哥哥撕碎过无数次,这张却是我偷藏的。
>“原来许家小公主,”他指尖划过我偷拍他的手机屏保,“早就叛变了。”
>门外突然响起哥哥的怒吼:“许媛!开门!”
>张真源慢条斯理拿起桌上的钢笔——那是我哥的过敏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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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是入夏以来最暴烈的一场。
豆大的雨点砸在公寓巨大的落地窗上,发出沉闷而密集的鼓点,像有无数只手在疯狂擂鼓。窗外城市的霓虹光晕被雨水扭曲、拉长,流淌在玻璃上,汇成一片迷离而冰冷的光河。一道惨白的闪电陡然撕裂厚重的黑云,瞬间点亮了整个客厅,旋即又被更深的黑暗吞噬,紧随其后的滚雷震得脚下地板都在嗡鸣。
我蜷在沙发里,指尖冰凉,手机屏幕上是哥哥许哲半小时前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字字都淬着火:“张真源那个阴险的杂种!他敢截老子的胡!三亿!三亿的单子啊!媛媛,看到那混蛋立刻告诉我!我要扒了他的皮!”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倒钩的刺,狠狠扎进紧绷的神经里。张真源……哥哥口中那个卑劣、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死对头。他们之间的争斗,是商圈里人尽皆知的硝烟,弥漫着金钱和权势的腥气,凶狠得如同两头撕咬的困兽。作为许哲唯一的妹妹,我从小就被灌输了“张真源是敌人”的铁律。他的名字,在许家等同于禁忌和毒药。
就在这时,尖锐的门铃声突兀地刺破了雷雨的喧嚣,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猛地扎进这令人窒息的氛围里。
叮咚——叮咚——叮咚!
一声紧似一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促,甚至透出几分蛮横的力道。
心脏在胸腔里毫无章法地狂跳起来,几乎要撞碎肋骨。这么晚,这么大的雨……谁会来?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粘腻的蛇,倏地缠紧了我的喉咙。我赤着脚,无声地踩过冰凉的地板,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凑近冰冷的金属猫眼,屏住呼吸向外窥视。
门廊感应灯昏黄的光线下,站着一个人。
一个浑身湿透的人。昂贵的深色西装像沉重的、吸饱了水的破布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宽阔而疲惫的肩膀线条。他微微低着头,一手用力地撑着门框,仿佛那是支撑他不倒下的唯一支点。雨水顺着他凌乱的黑发不断淌下,划过他苍白的侧脸,汇聚到线条清晰的下颌,再一滴一滴砸在脚下迅速积起的小水洼里。
闪电又一次撕开夜幕,惨白的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
那张脸,我曾在财经杂志冰冷的铜版纸上见过无数次,在哥哥咬牙切齿的咒骂声中勾勒过无数遍——张真源!
他微微抬起了头,似乎感应到了门后的视线。猫眼狭窄的视野里,他那双即使在狼狈中也依旧深不见底的眼眸,精准地对上了我的方向。雨水冲刷下,他左侧锁骨上方靠近脖颈的地方,一道不算深却异常刺目的伤口暴露出来。暗红的血液被雨水稀释,变成淡粉色的细流,蜿蜒着爬过他的锁骨,渗进湿透的白色衬衫领口,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开门。” 他的声音穿透厚重的门板传来,被雨声和雷声切割得有些模糊,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沙哑低沉,像砂纸磨过粗糙的岩石。
脑子里一片空白。哥哥愤怒扭曲的面孔和门外那苍白带血的影像疯狂地交替闪现,拉扯着我的神经。他是哥哥恨之入骨的敌人。他受了伤,流着血,像个无家可归的幽灵在暴雨里游荡。理智在尖叫着危险,报警或者立刻通知哥哥许哲!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完全违背了大脑的指令。
咔哒。
门锁弹开的轻响,在震耳的雨声里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门被拉开一道缝隙,裹挟着雨水的冰冷气流瞬间涌了进来,带着泥土和铁锈般的腥气,扑了我一脸。张真源几乎是随着那股冷风踉跄着撞了进来。沉重的湿气和他身上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混合着一种冷冽的木质调气息,瞬间充斥了玄关狭小的空间。
他沉重地靠在刚关上的门板上,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粗重。水珠不断从他身上滚落,很快就在米白色的地砖上积起一小滩。他抬起一只手,随意地抹去糊在眼睛上的雨水和血水,这个动作扯动了锁骨上的伤口,他眉头猛地蹙紧,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
“打扰了,许小姐。”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砾磨过,目光却锐利如鹰隼,穿透湿透的额发,沉沉地落在我脸上,“借个地方,避避雨。”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灯,将我和他之间弥漫的沉默切割得更加泾渭分明。空气里残留着暴雨带来的寒意,还有那股若有似无、却丝丝缕缕缠绕不去的血腥气。他坐在我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像一头暂时收起利爪、休憩在阴影中的猛兽,湿透的西装外套早已脱下,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只穿着那件染血的白色衬衫,领口松垮地敞开着,那道刺目的伤口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清晰可见。
我手里攥着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递过去?还是扔过去?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冲撞。最终,我只是僵硬地伸出手臂,将毛巾递向他伤口的方向,动作笨拙得像个提线木偶。
“血……” 喉咙干涩得厉害,只挤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张真源的目光从我的脸滑落,落在那条洁白得刺眼的毛巾上,又缓缓移回我紧抿的唇。他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极淡、极快,快到让我以为是灯光造成的错觉,更像一种无声的嘲弄。
“小伤。” 他轻描淡写地吐出两个字,伸手接过了毛巾。他没有立刻去擦伤口,只是将那团柔软的白色捏在宽大的手掌里,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青筋隐现。他的视线并未离开我,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性的力量,仿佛在掂量一件物品的价值,或者评估一个对手的破绽。
“许哲,”他顿了一下,这个名字被他念出来,带着一种奇特的、冰冷的韵律感,“是你亲哥?”
我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了,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弦。他当然知道!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许哲的妹妹,许氏集团唯一的千金……这身份在他踏进这个门之前,恐怕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他此刻的明知故问,像一把钝刀子,缓慢地切割着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喉咙里堵着一团棉花,我艰难地点了点头,一个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动作。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瞟向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那道狰狞的伤口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血似乎已经止住了,只在周围皮肤上凝结着暗红色的痂,像一件昂贵瓷器上突兀的裂纹。
客厅里只有窗外暴雨敲打玻璃的哗哗声,单调而巨大,仿佛永无止境。
突然,尖锐的手机铃声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猛地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那是我专门为哥哥许哲设置的来电铃声——激昂而暴躁的交响乐片段。
心脏在胸腔里骤然失重,狠狠撞了一下!我几乎是弹跳起来,慌乱地扑向丢在沙发另一头的手机。屏幕上,“哥”那个字在疯狂地跳动、闪烁,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
“接。” 一个冰冷、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我猛地扭头。张真源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站了起来,就立在我刚才坐过的位置旁边。他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其中。他脸上的所有疲惫和狼狈仿佛都在瞬间蒸发殆尽,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和掌控感。他没有看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手中那部如同烫手山芋般疯狂震动的手机。那眼神,像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
我像是被那眼神钉在了原地,指尖冰凉颤抖,悬在屏幕上方,却迟迟无法落下。那刺耳的铃声仿佛带着电流,顺着指尖一路窜上脊椎,激起一片冰冷的战栗。
“接电话,媛媛。” 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耳语,却带着冰刃般的锋利,清晰地穿透了震耳欲聋的铃声和雨声,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的耳膜上,“别让你哥担心。” “媛媛”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异样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熟稔。
指尖终于重重地按了下去,滑向接通键。同时,另一只手不受控制地、飞快地将那条沾着他暗红色血迹的白毛巾一把抓起,胡乱地塞进了身侧沙发的靠垫缝隙深处。粗糙的布料摩擦过掌心,留下一种灼烧般的触感。
“喂?哥?” 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自己都能察觉到的颤抖。
“媛媛!” 许哲的咆哮瞬间从听筒里炸开,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在耳边嘶吼,“你在哪?在家吗?安全吗?”
“在…在家啊,怎么了哥?”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几步开外那个静默矗立的男人。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甚至称得上闲适,微微歪着头,湿漉漉的黑发垂落几缕在额前,遮住了小半眼睛,却遮不住那投射过来的、洞悉一切的锐利目光。他嘴角似乎又浮现出那种极淡的、似有若无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出由我主演的蹩脚默剧。
“怎么了?!” 许哲的声音拔得更高,几乎要刺破耳膜,“张真源!那个王八蛋!他躲到哪个耗子洞里去了?!他抢了老子到嘴的三亿!三亿啊!老子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来!把他碎尸万段!你那边没动静吧?门窗锁好没有?那混蛋阴险得很!要是敢靠近你……”
哥哥的怒吼像密集的冰雹,夹杂着对张真源最恶毒的诅咒和威胁,疯狂地砸进我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恨意,烧灼着我的神经。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指节泛出青白色。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张真源的目光,像实质的探针,在我脸上逡巡,捕捉着我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没…没有,哥,” 我艰难地打断他语无伦次的咆哮,声音艰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外面雨好大…我一直在家…很安静…没听到什么动静。” 说这话时,目光却无法控制地再次飘向那个“危险源”。他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完美的、浸透了雨水的雕像,只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锁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是嘲弄?是审视?还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好!好!你没事就好!锁好门!谁来也别开!等我消息!” 许哲喘着粗气,又恶狠狠地咒骂了几句张真源,才猛地挂断了电话。
忙音嘟嘟地响起,像敲打着丧钟。
客厅里骤然陷入一种比之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寂。窗外的雨声似乎也小了一些,只剩下沉闷的余韵。那部刚刚承载了滔天恨意的手机,此刻沉重地坠在我的手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张真源动了。
他不再看我,径直转身,迈开长腿,无声无息地走向客用卫生间的方向。皮鞋踩在微湿的地板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嗒、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绷紧的心弦上。卫生间的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他的身影。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清晰的水流声。
哗——哗——
温热的水流冲击着浴缸或者地面,发出稳定而持续的声响。那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被无限放大,像一种催眠的魔咒,也像某种倒计时的滴答声。
我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头。哥哥愤怒的咆哮还在脑中嗡嗡作响,而卫生间里持续不断的水流声,又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刷着我的理智堤坝。
那张染血的财经杂志封面像烧红的烙铁,烫着我的意识。它被压在书房抽屉的最底层,上面盖着厚厚的金融年鉴,像一个被埋葬的秘密。我甚至记得把它从被哥哥撕得粉碎的杂志堆里偷偷捡出来时,指尖划过铜版纸上他冷峻侧脸的触感。
鬼使神差地,我的脚步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悄无声息地滑向了书房。心跳在耳边擂鼓,几乎盖过了卫生间的水流声。我拉开那个沉重的实木抽屉,带着一种近乎做贼的慌乱,手指精准地探入层层叠叠的书籍缝隙,指尖终于触碰到那光滑、微凉的封面边缘。
几乎是同时,卫生间的水流声戛然而止。
世界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真空。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撞得肋骨生疼。手里的杂志封面像一块烧红的炭,几乎要脱手而出。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然后,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咔哒。
轻得如同羽毛落地,却在我紧绷的神经上引爆了惊雷。
我猛地转过身,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书桌边缘,带来一阵钝痛。那本杂志封面被我死死地攥在手里,藏在身后,光滑的铜版纸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张真源从弥漫着氤氲水汽的门口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件深色的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大片紧实而线条分明的胸膛。湿漉漉的黑发不再滴水,被他随意地往后捋了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此刻显得格外幽深锐利的眼睛。水珠顺着他深刻的锁骨线条缓缓滑落,没入浴袍微敞的领口深处。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清冽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他本身那种极具侵略性的、冷冽的木质气息,瞬间盖过了书房里旧纸张的墨香。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步伐不疾不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浴袍的下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他手里拿着一条干燥的白毛巾,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脖颈和胸膛上的水珠。那动作随意而慵懒,却带着一种大型猫科动物巡视领地般的从容和压迫感。
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从我被撞痛的后腰,移到我紧握在身前、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上。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接看到我藏在身后的秘密。
“小叛徒,” 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刚沐浴后的微哑和一种奇异的、近乎温柔的磁性,尾音微微上挑,像带着钩子,“在看什么好东西?这么入神?”
那三个字——“小叛徒”——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中了我最隐秘的羞耻和恐惧。血液轰的一下涌上头顶,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他停在了我面前,距离近得我能感受到他浴袍下散发出的、带着水汽的温热体温,还有那须后水的清冽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鼻腔。高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水银,沉甸甸地灌注下来。
他的视线,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从我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滑落,最终定格在我死死攥着、试图藏在身后的右手上。
“藏了什么?” 他低低地问,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诱哄的意味,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微微倾身,那股强大的压迫感瞬间逼近,带着温热潮湿的气息拂过我的额发。
我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震耳欲聋。
他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而易举地握住了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而干燥,与之前雨夜的冰冷截然不同,但那力道却像冰冷的铁钳。我所有的力气在他面前都化为了乌有。
他稍一用力,便将我那死死攥着、藏匿着“罪证”的手从身后拽了出来。动作不算粗暴,却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
我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僵硬麻木。随着他手腕的翻转,那本被攥得有些变形的财经杂志封面,终于暴露在书房顶灯柔和的光线下。
封面上的男人,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侧身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景是繁华都市冰冷的钢铁森林。他微微侧着脸,下颌线条绷紧,眼神锐利如鹰隼,直视着镜头,带着俯瞰一切的冷峻和掌控感。正是眼前的张真源,却又比此刻浴袍微敞、发梢滴水的他,多了一层拒人千里的、属于成功商人的坚硬外壳。
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我的脸颊滚烫,连耳根都烧了起来。羞耻感和被彻底看穿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心脏,勒得我几乎窒息。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只能死死地盯着那本暴露在灯光下的封面,看着他照片上那冰冷审视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和不堪。
就在这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如同野兽般的怒吼,裹挟着狂暴的雨声,狠狠地砸在了公寓厚重的大门上!
“许媛!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是哥哥许哲的声音!那声音里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在门外疯狂咆哮、撞击!
“许媛!你给老子开门!别以为我不知道!开门!” 沉重的撞击声伴随着怒吼再次响起,震得门框都在嗡嗡作响,仿佛下一秒那扇门就会被狂暴的力量彻底撕裂!
世界在瞬间崩塌!
血液似乎瞬间从头顶褪去,四肢冰凉。巨大的惊恐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脏,几乎让我无法呼吸!哥哥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他会杀了张真源!他也会……
我猛地抬头看向张真源,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和绝望。
然而,预想中的慌乱或紧张并未在他脸上出现。
他甚至没有看向门口的方向。
在许哲那足以掀翻屋顶的怒吼和撞门声中,张真源只是垂着眼帘,目光依旧落在那本被他从我手中抽出的财经杂志封面上。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修长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残忍,轻轻地、用指腹摩挲着封面上“张真源”三个烫金的印刷体名字。指尖划过那冰冷的油墨,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与他此刻周身散发出的、冰封般的危险气息形成了令人胆寒的反差。
然后,他的目光终于从杂志上移开,缓缓抬起。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像两口幽深的寒潭,直直地望进我惊恐失措的瞳孔深处。里面没有一丝波澜,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彻骨的、洞悉一切的冰冷,和一种……仿佛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的、残酷的兴味。
他薄削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冰冷、锋利、淬着剧毒的弧度。
“原来……”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玉盘上,穿透门外许哲狂暴的嘶吼,精准地钻进我的耳朵里,“许家的小公主……”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带着洞穿灵魂的审视,从我被恐惧冻结的脸庞,缓缓扫过,最终定格在我因极度紧张而微微颤抖的左手——那只手上,还紧紧捏着我的手机。
“……早就叛变了。” 他轻轻吐出最后三个字,尾音带着一丝玩味的叹息,像给一个早已盖棺定论的秘密,钉上了最后一枚棺钉。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动了。
不再看我,也不再理会门外那几乎要将门板拆碎的撞击和咆哮。他迈开长腿,从容得如同在自家的庭院里散步,几步便走到了书房那张宽大的实木书桌前。
桌上很干净,只放着一个深棕色的皮质笔筒。
他的目光在笔筒里随意一扫,精准地定格。然后,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指尖落下,拈起的,是一支钢笔。
一支造型简洁流畅,通体银灰,只在笔帽顶端镶嵌着一小块深蓝色珐琅的钢笔。那深沉的蓝色,在书桌暖黄的台灯光晕下,折射出一点冰冷、幽邃的光。
那是我哥许哲的笔。他最喜欢的一支,去年生日我送的,全球限量。他曾经无数次在我面前炫耀过这支笔的书写流畅和独特设计,也无数次咬牙切齿地抱怨过——他对笔帽顶端那种特殊合金和深蓝珐琅混合材质严重过敏,只要皮肤接触超过十几秒,手腕内侧就会迅速泛起一片难看的红疹,又痒又痛。
张真源的手指,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于把玩艺术品的方式,优雅地转动着那支银灰色的钢笔。冰凉的金属在他修长的指间灵活地翻转、跳跃,笔帽顶端那一点深蓝色的幽光也随之流转,像一颗冰冷、不怀好意的恶魔之眼。
门外,许哲的咆哮和撞击已经达到了顶点,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许媛!开门!再不开老子撞门了!我知道那混蛋在里面!张真源!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
张真源终于抬起了眼。
他看向门口的方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所有的温度都已褪尽,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属于猎食者的光芒。那支在他指间旋转的钢笔,像一件被唤醒的、淬毒的凶器,笔尖闪烁着一点寒芒。
他唇角的弧度,在台灯的光影下,弯成了一个绝对冰冷、也绝对致命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