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无声31

信封是牛皮纸的，边角被磨得发毛，右上角贴着枚印着樱花的邮票。温雪捏着信封站在玄关，晨光从纱窗钻进来，在信纸上投下片细碎的亮，像撒了把星星。

是顾然的字迹。她一眼就认出来了，横画总爱微微上翘，捺画收得很急，像他走路时总爱晃的肩膀。高中时他总抢她的笔记本乱涂，草稿纸上那些歪歪扭扭的“温雪是小矮子”，此刻突然在记忆里活过来，带着点让人鼻酸的甜。

指尖划过信封上“温雪亲启”四个字，墨迹有点晕开，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温雪深吸一口气，拆开信封，信纸簌簌落下来，还带着片干枯的薰衣草。是去年春游时，她掉在草地上的那束，当时以为丢了，原来被他捡去了。

“见字如面。”

其实这封信写了三遍，第一遍太矫情，第二遍太生硬，这遍大概还是很烂，但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话了。

昨天收拾行李时，翻到你送我的毕业相册，最后一页你画了只丑鸭子，旁边写着‘顾然要像鸭子一样勇往直前’。我对着那只鸭子笑了半天，突然就不敢去想明天你们来送我的场景。我怕看见你红着眼睛说‘一路顺风’，怕听见关放拍我肩膀说‘早点回来’，更怕自己没出息，当场就说‘我不走了’。

所以想了个笨办法，故意把出发日期说晚了一天。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别生气，我只是怕真到了分别的时刻，我会赖着不走。

我妈给我寄了好多火锅底料，说C国没有正经的辣味。我留了两包在你家鞋柜最上层，冬天煮面的时候放一点，就当我还在跟你抢最后一口汤。

还有，你上次说想学油画，我托人在C国买了套颜料，等你生日的时候会寄到。别担心画不好，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厉害的画家。

其实不想说再见的。但老师说，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那我就跟你约好，四年后的今天，我会站在咱们高中的校门口，手里拿着你最爱的草莓糖葫芦，等你过来骂我‘顾然你怎么才回来’。

最后想说的是：温雪，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那些跟你拌嘴的日子，抢你零食的日子，假装讨厌你其实偷偷在意你的日子，都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回忆。

等我回来。

顾然

2020年n月n日

信纸的边缘被眼泪打湿了一小块，晕开的墨迹像朵模糊的云。温雪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攥着那封信，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哭不出声，却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她想起昨天晚上，顾然突然打电话说“明天一起去吃麻辣烫吧”，语气轻松得像平时，她还抱怨说“都要出国了还吃这么辣”，现在才明白，那是他在跟她偷偷告别。

鞋柜最上层果然放着两包火锅底料，红亮亮的包装在晨光里格外显眼。温雪站起身，把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随身的帆布包，那是顾然在夜市给她赢的，上面还挂着他塞的草莓挂件。

走到窗边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关放发来的消息：“顾然那小子居然骗我们！刚看他朋友圈定位在机场！气死我了！”后面跟着个暴跳如雷的表情包。

温雪看着那条消息，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得更凶。她手指飞快地打字，发了条朋友圈：“某人说四年后要带草莓糖葫芦来校门口，可别忘啦。”配图是那两包火锅底料，阳光落在上面，暖得像谁的承诺。

远处的天空蓝得发亮，像顾然信里说的那样，离别或许不是坏事。有些约定藏在心里，反而能长成更坚韧的模样，带着彼此的期待，往更远的地方去。

温雪深吸一口气，转身往房间走。她要去把那套油画颜料的快递地址填好，还要去查一查，C国的春天，是不是也有这么好的阳光。

……

……

呜呜呜呜呜呜。其实我写这段的时候想哭，我的小温雪抱抱你。四年后还你一个幸福的恋爱生活。暗恋无声胜有声

顾然说过“希望我最好的朋友们往后平安喜乐，吃好喝好，每天都能够睡个好觉，凡是有选择，所遇之人都热忱，纵使远隔千里，在彼此看不到的时光里也能熠熠生辉。”

这句话也同样送给看我文的小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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