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姜梨跟着傅司寒穿梭在宾客间。她穿着月白旗袍,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带着相府嫡女特有的从容,与周围珠光宝气的贵女们相比,反倒多了份清冽如泉的气质。
“傅总,这位是?”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来,目光在姜梨身上停留片刻,带着探究。
“姜梨,颐和堂的针灸医师。”傅司寒介绍得简洁,又对姜梨道,“这位是秦氏集团的秦董。”
姜梨颔首致意:“秦董好。”
秦董笑着举杯:“早就听说颐和堂来了位妙手神医,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我母亲的偏头痛多年不愈,不知姜医生可否有空看看?”
“秦董客气了,医者仁心,改日请带老夫人去颐和堂便是。”姜梨应对得体,既没攀附也没疏离。
傅司寒在一旁看着,眸色微动。这丫头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人刮目相看,明明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却比那些从小浸淫在上流社会的名媛更懂分寸。
正说着,林薇薇端着香槟款款走来,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司寒哥,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好半天。”她的目光掠过姜梨,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这位就是姜医生吧?久仰大名,听说你医术很高明。”
“林小姐过奖。”姜梨淡淡回应,懒得跟她虚与委蛇。
林薇薇却不肯罢休,话里有话地说:“姜医生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好的医术,真是厉害。不像我们,除了花钱买点奢侈品,什么都不会。”她晃了晃手腕上的钻石手镯,“这是司寒哥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说是限量款呢。”
这话明着是自谦,实则是在宣示主权。周围的宾客都看了过来,等着看姜梨的反应。
姜梨却像是没听懂,反而看向傅司寒:“傅总,刚才秦董说老夫人有偏头痛,我想起个古方,或许有用。”她转向秦董,“取川芎、白芷各三钱,炖鸽子汤,每周两次,坚持一个月试试?”
秦董眼睛一亮:“真的有用?那我回头就让家里试试。”
林薇薇的脸色僵了僵,没想到姜梨竟直接无视她。傅司寒看着姜梨从容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配合道:“姜医生的方子,应该靠谱。”
林薇薇气得指尖发凉,却又发作不得,只能讪讪地站在一旁。
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身形清瘦,眉眼间带着几分桀骜。他一进来,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不是沈氏集团的沈总吗?听说他刚从国外回来。”
“就是那个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据说在国外把他爸的公司差点搞破产。”
“嘘……小声点,沈家虽然不如从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沈聿珩似乎没听到周围的议论,径直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姜梨身上,挑了挑眉,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看着面生,是哪家的千金?”沈聿珩的语气带着玩世不恭,眼神却很锐利。
“我不是千金,只是个医生。”姜梨淡淡道。
“医生?”沈聿珩笑了,“有意思。我最近正好失眠,不知姜医生能不能治?”
“可以。”姜梨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沈总是不是最近总熬夜,还爱喝烈酒?”
沈聿珩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气色就知道了。”姜梨道,“长期熬夜伤肝,烈酒伤胃,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年,身体就该垮了。”
沈聿珩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认真地打量起姜梨:“你叫姜梨?”
“是。”
“好,我记住你了。”沈聿珩喝完杯中的酒,“改日去颐和堂找你。”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众人。
傅司寒看着沈聿珩的背影,眸色沉了沉。沈聿珩是出了名的难缠,跟他扯上关系没什么好事。他对姜梨道:“离他远点。”
“傅总是担心我被他欺负?”姜梨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傅司寒没回答,只是拉着她往另一边走:“带你去见个人。”
他们来到一个角落里,那里坐着一位白发老者,正闭目养神。老者穿着中山装,气质儒雅,正是陈老爷子提到过的中医院老院长,周明远。
“周老。”傅司寒恭敬地喊了一声。
周明远睁开眼,看到傅司寒,笑了笑:“是司寒啊。这位就是小陈说的那个女娃娃?”
“是,她叫姜梨。”傅司寒道,“姜梨,这位是周院长。”
“周院长好。”姜梨躬身行礼,姿态谦卑。她知道,这位周院长是医学界的泰斗,能得到他的认可,对她在这个世界立足很有帮助。
周明远打量着姜梨,眼里满是欣赏:“不错不错,小陈果然没骗我。听说你的针灸术是家传的?”
“是,家母曾是宫中女医。”姜梨如实回答,省略了穿越的部分。
“宫中女医?”周明远来了兴趣,“那你母亲的针法,是不是跟古籍里记载的‘灵枢针法’有些相似?”
姜梨惊讶地看着他:“周院长也知道‘灵枢针法’?”
“略有耳闻。”周明远叹了口气,“可惜啊,这门针法早就失传了。我年轻的时候,曾在一本古医书上见过记载,说它能治百病,尤其是疑难杂症。”
“家母确实会‘灵枢针法’,也传了我一些。”姜梨道,“只是我学艺不精,还没能完全掌握。”
“好!好!好!”周明远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地抓住姜梨的手,“女娃娃,你愿不愿意跟我学?我这里有不少孤本医书,或许能帮你参透‘灵枢针法’。”
姜梨又惊又喜:“能得到周院长的指点,是我的荣幸。”
傅司寒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带姜梨来见周明远,本是想给她找个靠山,没想到竟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晚宴进行到一半,姜梨去洗手间,刚走出隔间,就被林薇薇拦住了。
“姜梨,你到底想怎么样?”林薇薇的脸上没了刚才的伪装,眼神恶毒,“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司寒哥面前装清高,吸引他的注意!”
“林小姐,”姜梨靠在洗手台上,语气冰冷,“傅总不是物件,不是谁能抢得走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就该用点心,而不是整天想着怎么打压别人。”
“我用你教我?”林薇薇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打姜梨。
姜梨早有防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林小姐,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要是想闹,我奉陪到底。只是不知道,林氏集团的千金在宴会上打人,传出去会怎么样?”
林薇薇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知道姜梨说的是实话,只能恨恨地甩开她的手:“你给我等着!”说完,转身跑了。
姜梨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原主受的委屈,她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回到宴会厅时,傅司寒正站在门口等她。“没事吧?”他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没事。”姜梨笑了笑,“就是遇到条疯狗,被我赶跑了。”
傅司寒的嘴角抽了抽,没再追问,只是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姜梨肩上:“外面冷,我们回去吧。”
夜风微凉,带着桂花的甜香。傅司寒的车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车厢里很安静,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姜梨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忽然有些感慨。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遇到傅司寒,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下周开始,我去你那里施针。”傅司寒突然开口。
“好。”姜梨点头,“我随时都在。”
傅司寒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知道,从决定让她为自己施针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但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还有些……期待。
车窗外的霓虹灯依旧闪烁,映照着这座不夜城的繁华。而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陆清禾正对着自己的木雕露出笑容,她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沈聿珩则站在酒吧的落地窗前,看着傅司寒的车远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