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竞赛的暗涌

十月的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实验楼前，余晓攥着准考证的手沁出薄汗。

李旭阳从背后环住她，校服衣袖蹭过她手背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意外触碰"

"别抖啊。"李旭阳故意用膝盖碰了碰她，"你上周还说要给我做物理题解析呢。"

他指间转着竞赛专用笔，金属外壳折射出余晓发白的指节。

余晓猛地转身，发丝扫过他鼻尖："谁抖了！是...是秋风太凉。"

她伸手要关窗，却被他握住手腕。

李旭阳的镜片蒙着层雾气，声音闷闷的："余晓，你心跳声比走廊的挂钟还响。"

实验事故下午的电磁学实验课，两人被分到相邻工位。

余晓调试示波器时，李旭阳突然凑过来："你这样接会短路。"

他指尖擦过她手背调整导线，余晓的铅笔"啪嗒"掉在地上。

"看路！"李旭阳弯腰去捡，后脑勺撞上她胸口。

余晓手忙脚乱扶住他，发现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草莓创可贴——正是上周她送给他的那款。

"你什么时候买的？"她鬼使神差地问。

李旭阳直起身，耳朵红得能滴血："上个月...校医室顺的。"

余晓突然想起上周三放学，她亲眼看见李旭阳在医务室门口徘徊。

当时他手里捏着粉色创可贴，像攥着什么宝贝似的。

午休的柠檬茶午休铃响时，余晓在储物柜发现瓶冰镇柠檬茶。

标签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篮球，底下写着："7.5Hz的心跳频率，需要酸度平衡。"

她想起昨天李旭阳偷喝她水杯时，说"你的水有股青柠香"。

"喂！"李旭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拿错我的午饭了。"

他晃了晃饭盒，番茄炒蛋的香气飘过来。

余晓这才发现自己的饭盒不知何时变成了他的——里面还躺着两颗剥好的橘子。

两人隔着储物柜对视，余晓突然伸手戳他胸口："李旭阳！"

"干嘛？"

"橘子。"

"什么橘子？"

"你偷我橘子。"李旭阳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他变戏法似的从裤兜掏出个橘子："给，刚从食堂顺的。"

余晓刚要接，他却又缩回手："除非...用物理题换。"

竞赛前的暴雨傍晚的体育馆笼罩在雨幕里，余晓抱着复习资料冲进来，校服湿漉漉贴在身上。

李旭阳正蹲在器材室门口，膝盖上摊着竞赛大纲，手里转着篮球。

"看这个！"他突然站起来，篮球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抛物线方程y=..."话音未落，余晓的资料散落一地。

李旭阳慌忙去捡，却摸到她藏在最底下的素描本——最新一页画着穿白大褂的自己，正在黑板上写公式。

"这是..."他耳尖发烫。

余晓抢回本子，却露出内页密密麻麻的"李旭阳"三个字。

李旭阳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其实我..."警报声骤然响起，暴雨中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两人转头，看见窗外篮球架被狂风连根拔起，直直砸向器材室——那里堆着他们上周刚领的竞赛器材。

生死三秒李旭阳猛地推开余晓，自己扑向器材架。

余晓的指甲抠进他后背，听见他闷哼一声。"你疯了？！"

她想拽他回来。"器材里有你的..."李旭阳的声音被金属撞击声淹没。

余晓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冲向配电箱。

她想起上周帮李旭阳修篮球架时，发现过载保护器被故意调低。

暴雨中，她颤抖的手按下总闸，刺眼的白光中，篮球架擦着李旭阳的衣角砸在墙上。

真相与眼泪浑身湿透的李旭阳跪在地上，怀里紧紧护着个铁盒。

余晓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三十张便签——每张都写着她解不出的物理题，背面用红笔标着详细解析。

"从第一次月考开始..."李旭阳的声音哽咽，"你总在第三题卡壳。"

他翻开最新那张，上面画着流泪的小人："今天实验课，你手抖得拿不稳量杯。"

余晓的眼泪砸在便签上，晕开了字迹。她突然发现每张背面都有个小划痕——是铅笔反复描摹她名字首字母留下的印记。

"为什么不说？"她哽咽着问。李旭阳举起她掉落的钢笔，笔夹上刻着极小的"LXY❤️"

"上个月你弄丢的笔，我找遍了全校。"他忽然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个银色U盘："这里面...存着你这学期所有的草稿纸。"

监控画面在U盘里循环播放：余晓趴在课桌上打盹时，有人轻轻给她披外套；她深夜在空教室练投篮时，总有个影子在窗外举着手电筒照明；上周三她哭着撕毁的物理试卷，第二天就出现在他课桌里，背面写满温柔批注...雨后的星光校医室里，余晓给李旭阳包扎膝盖。

他嬉皮笑脸地逗她："我想申请你帮我补物理，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

余晓把冰袋按在他额角："等你竞赛拿了奖再说。"

"要是没拿奖呢？"

"那就..."她突然踮脚咬他耳朵，"罚你承包我高中三年的柠檬茶。"

窗外，积雨云裂开缝隙，阳光为两人镀上金边。李旭阳摸到口袋里的戒指盒——那是他用物理竞赛奖金买的，内圈刻着："给解开我所有方程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