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运动会如期而至，操场上彩旗招展，广播里循环播放着激昂的进行曲。张媛抱着班级的加油牌坐在看台上，看着李泽洋站在1000米起跑线上做准备活动。
他穿着红色的运动服，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转身时，正好对上看台上张媛的目光，他朝她挥了挥手，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
“李泽洋肯定能拿第一！”林晓拍着张媛的肩膀，“你看他那长腿，跑起来肯定特别快。”
张媛没说话，心里却跟着紧张起来。她知道李泽洋平时爱打篮球，体能不错，但1000米毕竟是长跑，拼的不仅是速度，还有耐力。
发令枪响的瞬间，李泽洋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他的步频很快，没多久就冲到了队伍前面。看台上爆发出阵阵欢呼，张媛攥着加油牌的手微微出汗，跟着大家一起喊：“李泽洋加油！”
跑到第二圈时，意外发生了。紧跟在李泽洋身后的男生突然脚下一绊，身体前倾时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胳膊。李泽洋的节奏被打乱，踉跄了两步，落到了第三名。
“啊！”看台上一片惊呼。张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站起来，恨不得冲下去扶他。
李泽洋很快稳住了脚步，调整呼吸后再次加速。红色的身影在跑道上穿梭，像一团燃烧的火焰，一点点追上前面的人。最后一百米冲刺时，他几乎是拼尽全力，胸膛剧烈起伏，却依旧保持着最快的速度。
“冲啊！”张媛的嗓子都喊哑了。
在他冲破终点线的那一刻，全场沸腾了。李泽洋踉跄着停下脚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脸上却带着胜利的笑容。
张媛顾不上多想，拎着水就冲下了看台。跑到他身边时，他正好抬起头，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眼神亮得惊人。
“你没事吧？刚才被撞到的时候……”她递过水瓶，声音里带着后怕。
“没事。”他接过水，拧开喝了一大口，水珠顺着嘴角滑到脖颈，“拿到第一了。”
“嗯！你超厉害的！”张媛看着他泛红的脸颊，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刚才真的吓坏了。
李泽洋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了：“为了给你赢奖品啊。”
运动会第一名的奖品是只毛茸茸的兔子玩偶，雪白的绒毛，长耳朵耷拉着，看起来有点傻气。李泽洋把它塞进张媛怀里时，她的脸瞬间红了。
“拿着吧，”他说，“算是……庆祝你数学进步。”
周围的同学开始起哄，吹着口哨喊“在一起”。张媛抱着兔子玩偶，感觉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却没像以前那样躲开，只是低着头，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李泽洋的耳根也红了，却站在她身边没动，任由大家调侃。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带着秋日的暖意，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味道。
下午的集体项目结束后，班级组织去操场边的草坪上休息。张媛抱着兔子玩偶坐在树下，看着李泽洋被男生们拉着去打球，身影在阳光下跳跃，像只快乐的小鹿。
“藏什么呢？”林晓突然凑过来，指着她怀里的兔子，“李泽洋送的吧？这也太明显了，傻子都看得出来他喜欢你。”
“别乱说……”张媛把脸埋进兔子柔软的绒毛里，声音闷闷的。
“我可没乱说，”林晓戳了戳兔子的耳朵，“他跑1000米的时候，每次经过咱们看台都往你这儿看；刚才冲线的时候，眼睛里只有你。张媛，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张媛没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喜欢吗？她想起他讲题时认真的样子，想起他默默准备的错题本，想起他冲过终点线时看向她的眼神，心跳就忍不住加速。
也许，是喜欢的吧。
傍晚收拾东西时，张媛发现自己的保温杯不见了。她急得团团转——那是妈妈特意给她买的，上面印着她最喜欢的卡通图案。
“在找这个？”李泽洋拿着保温杯走过来，杯身上还沾着点草屑。
“你怎么找到的？”张媛接过杯子，松了口气。
“刚才在草坪上看到的，”他挠了挠头，“怕你着急，就先收起来了。”
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操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他们两个。张媛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影子，突然想起早上他冲线的样子，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刚才跑那么快，不怕受伤吗？”
“怕啊，”他看着她，眼神认真，“但一想到你在看台上，就想跑快点。”
张媛的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映着晚霞，像盛着整片星空。没等她反应过来，他突然往前一步，轻轻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阳光和汗水的味道，轻轻环着她的肩膀，像怕弄疼她似的。张媛僵在原地，怀里的兔子玩偶被挤得变形，却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
“张媛，”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点颤抖，“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晚风吹过草坪，带着桂花的甜香。张媛把脸埋进他的胸口，感觉眼眶有点热。原来，那些藏在错题本里的温柔，那些在跑道上的注视，都不是她的错觉。
她没有说话，只是悄悄收紧了抱着兔子玩偶的手，把脸埋得更深了些。
也许，他们的故事，从一开始就不是长辈们安排的剧本，而是藏在每一次并肩行走、每一道数学题里，悄悄生长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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