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我不冷。

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几乎要被窗外的风声吞没。

苏念你都快冻成冰雕了，还嘴硬。

苏念不由分说，上前一步就把围巾往他脖子上绕。

毛线刚碰到他颈侧，他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苏念却没停，笨拙地打了个结

苏念我火力壮，不戴这个也没事。

指尖无意中擦过他的下颌线，那里的皮肤冰凉，像块没焐热的玉。

宋亚轩猛地屏住呼吸，等她终于系好围巾抬头时，才发现他的耳尖红得比刚才更厉害，连带着脸颊都泛着层薄红。

宋亚轩谢……谢谢。

他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想去碰围巾又不敢，只能僵在身侧。

苏念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忽然软了一下，刚想说句“不用谢”，手腕却被什么东西轻轻勾住了。

她低头一看，是围巾垂下来的流苏缠上了她的袖口。

宋亚轩显然也发现了，慌忙抬手想去解，指尖却不偏不倚地擦过她的脖颈——那里刚被寒风扫过，带着点凉意，他的指尖比风更冷，像片雪花猝不及防地落了上来。

苏念唔…

苏念痒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宋亚轩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收回手，动作太急，反而让缠绕的流苏缠得更紧了。

他的指尖在毛线里胡乱勾着。

灰色的围巾本就被苏念系得不算规整，经他这么一折腾，反而缠成了更紧的死结，把两人的手腕牢牢捆在一起。

苏念别动了，越缠越紧。

苏念被他这手忙脚乱的样子逗笑，抬眼时正好对上他泛红的耳根

苏念笨蛋，我来。

她低下头，发丝随着动作垂落，发梢不经意地扫过宋亚轩的手背。

触感轻得像羽毛，却像电流般瞬间窜过他的四肢百骸，激得宋亚轩浑身猛地一颤，手指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画室里很静，只有窗外寒风刮过玻璃的呜呜声，还有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能闻到苏念发间淡淡的洗发水味，混合着画室里的气息，形成一种让他心慌意乱的味道。

苏念的手指很灵活，指尖在打结处轻轻挑弄了两下，找到症结所在。

她刚要用力一扯，缠绕的毛线突然“啪”地松开，失去拉力的两人同时往后踉跄。

宋亚轩本就站得不稳，后退时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画架上。

“哐当”一声巨响，画架应声而倒，上面的颜料管噼里啪啦滚了一地。

其中一管蓝色颜料摔在地上，金属盖子崩飞出去，粘稠的颜料溅得到处都是，有几滴不偏不倚地落在苏念的白衬衫上，洇出几朵突兀的蓝花。

苏念啊……

苏念看着胸前的污渍，愣了一下。

宋亚轩也懵了，他看着那抹刺目的蓝在她洁白的衬衫上蔓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点颜料的袖口，脸颊“唰”地红透了，比刚才被头发扫过手背时红得更厉害。

宋亚轩对、对不起……

他慌忙道歉，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想去帮她拍掉颜料，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回来，像怕碰坏什么珍宝似的。

苏念倒是没太在意，只是皱着眉看了看衬衫

苏念没事，洗洗就掉了。

她抬眼看向手足无措的宋亚轩，他握着围巾的手指关节都在发白，忍不住又笑了

苏念你比这颜料还紧张。

宋亚轩抿着唇没说话，只是看着她衬衫上的蓝颜料，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他第一次觉得，这抹在画里象征着天空和深海的颜色，此刻竟刺眼得让人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