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的琴房在老洋房顶层,午后阳光穿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与空气中浮动的尘埃缠绕成线。他正调试琴弦,指尖落在琴键上弹出一串琶音,尾音还没散尽,就听见楼下传来跑车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最后重重一顿。
他皱了皱眉。果不其然,没一会儿,楼梯就被踩得咚咚响,刘耀文顶着一头被风吹乱的头发闯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热气和淡淡的酒气。
“宋老师,练哪首呢?”刘耀文往钢琴旁的地毯上一坐,长腿伸直,随手把车钥匙扔在琴凳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锁骨若隐若现——这副模样要是出现在往常的派对上,早就被人围起来了。
宋亚轩没抬头,指尖继续在琴键上游走:“刘少爷今天没约会?”
“约会哪有看宋老师弹琴有意思。”刘耀文说得坦荡,眼睛却没离开宋亚轩的侧脸。从前他的生活是永不停歇的派对和层出不穷的新鲜面孔,直到某次被朋友硬拉去听了场钢琴独奏会,舞台上那个穿着燕尾服的人指尖流淌出的旋律,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他从未踏足的世界。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宋亚轩的琴房外,从一开始带着玩票性质的调侃,到后来安静地坐在角落,能一整个下午不说话,只盯着宋亚轩弹琴的背影发呆。
“对了,”刘耀文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戳了戳,“我朋友圈更新了,你看看。”
宋亚轩弹错了一个音。他知道刘耀文的朋友圈,外界都说这位小少爷的朋友圈是“绯闻风向标”,今天晒和名媛的下午茶,明天发与模特的游艇合影。可刘耀文第一次加他微信时就说过:“我的朋友圈,除了你,别人看的都是另外一套。”
那时他只当是浪子的又一句谎话,此刻却鬼使神差地停了手,点开微信。
刘耀文的朋友圈干净得不像话。没有灯红酒绿,只有几张他练琴时的侧影,大概是趁他不注意时偷拍的,角度有些歪斜,却把他低头时睫毛的阴影拍得很清晰;有一张琴房窗外的梧桐树,配文是“今天的风会弹《致爱丽丝》吗”;最新一条是一段像素模糊的动画,背景是闪烁的星星,两个火柴人站在钢琴前,其中一个举着写着“我喜欢你”的牌子,旁边还有只歪歪扭扭的小狗摇尾巴——一看就是用某拼团软件的模板做的,粗糙得可爱。
动画结尾弹出一行字:“宋亚轩,我好像不想做海王了。”
宋亚轩的心猛地一跳,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没敢回。
身后的人忽然站了起来,气息逐渐靠近。刘耀文的影子覆在他手背上,带着点灼热的温度。他刚要回头,耳廓突然被轻轻咬住,不算疼,却像有电流窜过,麻得他指尖发颤。
“没吓着你吧?”刘耀文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带着点笑意,又有点紧张,呼吸拂过颈侧,烫得惊人。
没等宋亚轩反应,他已经松开了牙,转而在那片发烫的耳廓上印下一个轻吻,柔软得像羽毛。
“那个动画,”刘耀文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声音低哑,“我做了一下午,pdd模板太烂了,改了八遍还是丑得要命。”
宋亚轩能感觉到他的心跳,隔着衬衫传来,又快又急,像怕被拒绝的小动物。
“刘耀文,”他终于开口,声音有点不稳,“你知道‘不想做海王’是什么意思吗?”
刘耀文收紧手臂,把脸埋在他颈窝:“就是以后我的朋友圈,只发你想看的。我的时间,只用来等你练琴。我的……”
他顿了顿,咬着牙说出最后几个字,带着点破釜沉舟的认真:“我的喜欢,只给你一个人。”
琴房里很静,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交叠在一起的、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宋亚轩低头看着自己放在琴键上的手,忽然按下一个和弦,音色温暖,像此刻弥漫在空气里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甜。
(因为好几天没更了,才发的文已经躺在我的草稿箱里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