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灵山,九品莲台氤氲着檀香。接引圣人合掌低眉,望着水镜中九曲黄河阵翻涌的浪涛与十绝阵交织的煞气,轻叹一声:“九曲借势,十绝藏煞,四人合力竟让阵法有了活气,这般手段,当真是精妙绝伦。”
准提捻着菩提叶,眸中闪着精光:“云霄调水脉如臂使指,赵公明定阵眼稳如泰山,琼霄、碧霄护两翼滴水不漏,再加杨戬、闻仲、火灵圣母并金光仙、灵牙仙一旁辅助操持十绝阵——截教弟子能将阵法推演到这步田地,通天师弟教徒弟的本事,倒是真不含糊。”
雷庭之上,南初指尖雷纹轻转,望着水镜里截教弟子各司其职的身影,轻声道:“通天座下,果然藏龙卧虎。云霄沉稳,赵公明勇猛,琼霄、碧霄各有神通,其余弟子亦天资颇显,这般阵容,难怪能摆出这等大阵。”
帝俊把玩着星辰玉佩,颔首附和:“可不是?单这阵法配合,便看得出是常年一同推演的默契,非一朝一夕能成。”
太一斜倚在殿柱旁,金乌法扇轻摇:“能将先天灵宝与地势、煞气融得这般丝滑,这群小辈,确实有几分能耐。”
一旁的孔宣早已按捺不住,周身五色神光隐隐流转:“这阵看着倒是有趣,若能进去闯一闯,试试虚实,倒也痛快!”
陆压把玩着斩仙飞刀,嘴角勾起一抹桀骜:“我也想瞧瞧,这活阵到底有多厉害。燃灯那帮人磨磨蹭蹭,倒不如咱们去搅搅局。”
金鹏扇动翅膀,眸中闪着兴味:“算我一个!正好试试我的速度,能不能破这九曲水脉!”
青灵虽未言语,却也握紧了手中的玉净瓶,眼底藏着跃跃欲试的光。
南初指尖雷纹轻敛,望着孔宣几人跃跃欲试的模样,唇边漾开一抹浅笑:“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
她抬眼望向水镜中黄河阵的浪涛,声音温和却带着笃定:“这阵破了,商周之争便近尾声,洪荒格局也会跟着变动。到时候各路机缘、各处挑战,怕是少不了你们忙的。”
帝俊在旁帮腔,指尖敲了敲案几:“南初说得是。眼下急着进去凑什么热闹?且看阐截两教先斗出个分晓,咱们坐山观虎,岂不自在?”
太一也扇了扇金乌法扇,笑道:“就是,真要试手,等这阵散了,找通天那老小子比划比划,不比闯这劳什子水阵有意思?”
孔宣撇撇嘴,周身五色神光渐渐敛去,却仍嘟囔道:“看着眼馋罢了……”
陆压把玩着斩仙飞刀,哼了声:“等这阵破了,我倒要问问赵公明,他那定海珠,到底经不经得住我这飞刀一划。”
南初见他们稍稍安分,轻轻颔首,目光又落回水镜——阵中金光与煞气正撞得激烈,想来用不了多久,这盘棋便要落定了。
太清宫内,三清反应各异。
太清老君执芭蕉扇轻摇,望着水镜里的阵法,笑意温和:“云霄这孩子,把‘借势’二字悟透了。以黄河水为引,以弟子为骨,阵法活了,因果也就顺了,难得,难得。”
元始天尊眉峰微蹙,虽认可阵法精妙,语气却仍带着几分不忿:“哼,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伎俩,仗着人多法宝多罢了。若论根基,哪比得上我阐教弟子中正平和?”话虽如此,目光却未离开水镜,显然也被阵法的巧妙牵动。
通天教主则早已直起身,剑在案上轻颤,脸上满是得意:“怎么样?我就说我弟子厉害!”他指着水镜里云霄引动水脉的身影,朗声道,“这才是我截教‘有教无类’的好处!不管根脚如何,只要肯用心,就能闯出自己的天地!阐教那帮酸儒,懂什么叫阵法?”说罢,又哈哈大笑起来,满眼都是自家弟子长脸的骄傲。
水镜中,黄河浪涛仍在翻涌,阐教与截教的较量正酣。而洪荒各方的目光,都被这九曲黄河阵紧紧吸引——这不仅是商周的胜负,更是截教阵法与阐教神通的一场无声比拼。
阵内暗影里,燃灯道人指尖轻拢,将一截七宝妙树分枝悄然隐入袖中。那分枝泛着淡淡的琉璃光,却带着隔绝天机的霸道,正是长耳定光仙暗中牵线,才让他得了这西方至宝。长耳定光仙立在他身侧,垂着眼帘,看似恭顺,实则早已与燃灯、文殊等人暗通款曲。
待燃灯将分枝灵力悄然散开,阵外原本能借法器窥得内景的人,眼前骤然一片混沌。申公豹握着拂尘的手猛地一紧,心头咯噔作响:不好!这是西方教的手段!他下意识看向西岐方向,果然见姜子牙站在城头,眉头拧成疙瘩,显然已察觉阵法被人动了手脚。
天庭凌霄殿上,昊天镜悬在半空,镜中本该清晰的阵内景象此刻糊成一团白雾。昊天指尖叩着御座扶手,脸色沉了沉——连他的至宝都被屏蔽,这七宝妙树分枝的威能,比预想中更棘手。
西方灵山之上,准提与接引隔着云海望向东土,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不过是前几日讲道时不慎遗落的分枝,”准提轻捻莲花瓣,语气漫不经心,“偏巧被燃灯道友拾到,倒也算段缘分。”接引合掌颔首:“便是元始、通天问起,这话也说得过去。”两人眼底的算计藏得极深,这“遗落”与“拾到”,本就是他们布下的局。
太清宫内,通天教主盯着水镜中那截熟悉的分枝,猛地一拍案几,案上拂尘震得飞起:“元始!你好个小人!竟要借西方秃驴的东西来算计我截教?”他怒目圆睁,气息翻涌,“莫不是觉得我好欺?要不要我现在就让云霄去借雷帝圣人的弑神枪,让你的弟子也尝尝滋味?”
一旁的元始天尊也正看着水镜,脸上满是错愕:“你休要妄言!自弟子们入局,我半步未离太清宫,更未传过半句法旨,此事与我无关!”他盯着镜中燃灯的身影,眉头也皱了起来——这燃灯,竟敢私接西方宝物?
“无关?”通天冷笑,“他是你阐教之人,拿着西方的东西遮了我的阵,你说无关?”他眼神狠厉起来,“告诉燃灯,若是敢对我截教弟子下死手,这梁子,我通天跟他结定了!”
雷庭深处,南初望着混沌的阵影,语气凝重:“准提、接引这步棋太不地道。”她转向陆压,“燃灯敢接七宝妙树分枝,便是存了叛教之心——你可知在洪荒,叛教者轻则被废修为逐出师门,重则遭同道围剿,永无翻身之日?”
陆压咋舌:“他竟敢冒这个险?”话音未落,阵内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似有灵力碰撞,只是那混沌的屏障依旧未散,谁也不知内里,燃灯与长耳定光仙正借着分枝的掩护,酝酿着更惊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