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一顿。这个... 更多精彩内容,尽在话本小说。" />
酒肆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
花君凝刚踏入门槛,便听见一声温软的呼唤——
"阿凝?"
她身形一顿。这个称呼太久没人叫了,久到她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名字。
柜台边站着个素衣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发间只簪一支木钗,眉眼却比满堂华灯还要亮。她手里端着酒壶,指尖沾着些许酒渍,正微微发怔地望着花君凝。
"温九姐。"花君凝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几分。
温九是花家旧邻的独女,比花君凝年长几岁。幼时花君凝练剑受伤,总是温九替她包扎;后来温家搬走,再无音讯。
"真是阿凝!"温九放下酒壶,快步走来,却在离她两步远时停下,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我、我听说你当了将军......"
姜夕颜斜倚在门框上,酒葫芦挂在指尖晃啊晃,眯着眼打量这一幕。
"温九姐怎么在这里?"花君凝问。
"这酒肆是我开的。"温九抿唇一笑,眼角泛起细纹,"三年前盘下来的。"她突然想起什么,"你们......要喝酒吗?我这里有新酿的梨花白。"
花君凝还未答话,姜夕颜已经晃到她身旁,下巴搁在她肩上:"要啊,怎么不要?"她冲温九眨眨眼,"姐姐酿的酒,一定很甜。"
温九这才注意到姜夕颜,目光在她酒红色的长发上停留一瞬,又看向花君凝:"这位是......"
"路人。"花君凝道。
"未婚夫。"姜夕颜同时开口。
“???”花君凝瞪了她一眼。
温九掩唇轻笑:"阿凝还是老样子,不爱说话。"她引着二人到里间坐下,"等着,我去温酒。"
——
温九的背影消失在帘后,姜夕颜立刻凑近花君凝。
"将军小时候什么样?"她指尖绕着花君凝的一缕头发,"也这么冷冰冰的?"
花君凝拍开她的手:"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姜夕颜托着腮,"我现在可是在了解你的过往。"
花君凝懒得理她,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那是幅拙劣的山水,角落题着"温九赠阿凝"五个小字。
"十岁生辰礼。"温九端着酒进来,顺着她的视线笑道,"画得不好,你当年却非要挂在练剑房里。"
花君凝指尖抚过酒杯,低声道:"后来被父亲扔了。你捡了?"
屋内一静。
姜夕颜突然仰头饮尽杯中酒,咂了咂嘴:"甜得发腻。"她将杯子重重一放,"姐姐,有没有烈一点的?"
温九怔了怔,随即笑道:"有。"她起身时轻轻按了按花君凝的肩,"阿凝以前......很怕苦,喝药喝完了,总要再喝一碗蜜水。"
姜夕颜噗嗤笑出声:"真的假的?"
花君凝耳根微红,冷声道:"胡言。"
"怎么是胡言?"温九取来一坛陈酿,拍开泥封,"你七岁那年发烧,我拿蜜饯哄你......"
"温九姐。"花君凝打断她,"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姜夕颜却已经笑得趴在了桌上,酒红色的发丝散落一片:"将军小时候......居然嗜甜?"她突然伸手戳了戳花君凝的脸,"现在怎么这么苦啊?"
花君凝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温九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眸光闪了闪,随即斟满酒杯:"阿凝,这些年......过得好吗?"
花君凝松开姜夕颜,沉默片刻:"尚可。"
"我听说北境很冷。"温九轻声道,"你......"
"温九姐。"花君凝再次打断她,"你为何会开酒肆?"
温九的笑容淡了些:"家道中落,总要谋生。"她给姜夕颜倒上烈酒,"倒是你,如今功成名就,可曾......"
"将军!"欢玲突然闯了进来,气喘吁吁,"府里有事了!皇帝下诏!"
花君凝倏然起身。
姜夕颜慢悠悠地喝完杯中酒,冲温九举了举杯:"姐姐的酒......"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花君凝,"后劲真大。"
温九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轻轻摩挲着那只被花君凝用过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