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蜜与雨水的混合液滴落在唱片机残骸上,折射出彩虹光斑。林朗的手指无意识抽搐,指甲缝残留着黏腻的蜂蜜。苏晴站在窗边,裙摆还在滴水,在木地板上洇出深色花瓣图案。窗外梧桐树在风中摇晃,枝桠划过玻璃发出指甲刮擦般的声响。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警笛余韵,像一根紧绷的弦,在空气中震颤。
林朗突然抓起整盒录音带狠狠摔向墙壁,塑料碎片四溅。某片碎片映出他扭曲的倒影,与记忆中保护玫的画面重叠。苏晴没有阻止,弯腰捡起一张沾着蜂蜜的便签纸:“他们逃出来多久了?”她将纸条递过去时,指尖与他手背相触。林朗猛地抽回手,撞翻了盛满雨水的伞筒,积水漫过他的球鞋。
“你知道吗?”他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如砂纸打磨,“她剪发那天,我其实认出了那首曲子。”
苏晴轻轻合上唱片机盖子,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林朗颤抖着翻开录音带盒子,发现夹层中的泛黄纸条。镜头推近纸面:字迹潦草——“真正的共鸣,不是听,是回应”。闪回蒙太奇浮现眼前:欧阳零在图书馆记录心跳、深夜独自分析数据、音乐教室里握着血迹斑斑的琴键。
林朗突然大笑,眼泪混着雨水滑落:“我才是那个操控者吧?用‘保护’的名义……”
苏晴取下发簪,任由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你妈留的便签,背面有批注。”
两张纸并列:母亲写着“别相信他说的每句话”,背面却有铅笔小字:“除非他听见你藏起来的心跳。”
林朗猛然起身,踢翻的椅子撞上书架,一本《精神分析导论》坠落,扉页照片显示少年欧阳零与外公的合影。
苏晴将两张纸折成纸船放入积水:“要继续审判,还是……放它漂流?”
林朗的影子在晨光中拉长,最终覆盖了那抹漂浮的阴影。
“帮我个忙。”他突然说,从背包取出一个八音盒,“这是玫最后改编的曲子。”
苏晴转动发簪挑开机关,旋律响起的瞬间,林朗的眼泪终于决堤。
“他们需要的是自由,不是我们。”他转身望向窗外渐晴的天空,喉结滚动,“但我想知道……那个能听见真心的人,是怎样做到的。”
苏晴看着他将录音带仔细收好,忽然明白这将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林朗翻开心理学书籍,书页间夹着外公给欧阳零的赠言复印件。苏晴站在逆光中,看他的侧脸被阳光切割成明暗两半。飘窗角落,昨夜撕碎的绷带已被雨水泡烂,像褪色的五线谱。镜头拉升:老宅客厅逐渐缩小,晨雾中隐约可见远方的高考倒计时牌。广播站早间新闻响起:“本市近日出现两名离家出走未成年人,请知情者……”
林朗按下录音笔,机械女声响起:“第11天,心跳频率68,趋于平稳。”
他抬头看向苏晴,第一次完整说出那句话:“现在,告诉我该怎么开始。”
林朗盯着那张泛黄的纸条,喉结滚动。阳光从云层缝隙漏下来,在他肩头投下斑驳光影。苏晴的手还握着发簪,指尖微微发颤。
唱片机盖子合上的声音还在回荡,像一记闷响敲在心头。
“你妈不是唯一的审判者。”她轻声说,目光落在那本坠落的《精神分析导论》上,“可你听见了。”
林朗猛地闭上眼,睫毛上凝结的雨珠滚落。他想起那个夜晚,欧阳零坐在钢琴前,手指悬在琴键之上,却迟迟没有落下。那时他以为是紧张,现在才明白——那是等待回应。
真正的共鸣,不是听,是回应。
他抓起地上的伞筒,将积水泼向墙壁。水痕蜿蜒而下,在蜂蜜痕迹中划开一道裂隙。苏晴后退半步,裙摆扫过满地碎片,发出沙沙声响。
“他们逃出来了。”林朗突然开口,声音干涩,“多久?”
苏晴没回答。她蹲下身,从散落的便签纸中捡起一张。字迹潦草:“别相信他说的每句话。”
她翻过纸片,背面有铅笔小字,几乎被雨水晕染模糊:“除非他听见你藏起来的心跳。”
“你早就知道。”林朗盯着她,呼吸急促,“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他们的事。”
苏晴垂下眼帘,发丝遮住半边脸。她轻轻折起那张纸,放入积水中。纸船随波晃动,缓缓漂向林朗脚边。
“要继续审判,还是……放它漂流?”她问。
林朗低头看着那抹漂浮的阴影,晨光在他身后拉长影子。他的手指无意识抽搐,指甲缝残留的蜂蜜黏腻感越来越重。
远处传来广播站的早间新闻:“本市近日出现两名离家出走未成年人,请知情者……”
他猛地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八音盒。金属外壳沾着雨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是玫最后改编的曲子。”他说,声音发哑。
苏晴接过八音盒,转动发簪挑开机关。旋律响起的瞬间,林朗的眼泪终于决堤。
他终于明白,那首曲子不只是音乐,而是欧阳零的心跳频率。是那些深夜,他在图书馆记录下的每一次波动;是他在琴键上流血的手指;是他藏起来的真心。
“他们需要的是自由,不是我们。”林朗喃喃道,望着窗外渐晴的天空,“但我想知道……那个能听见真心的人,是怎样做到的。”
苏晴看着他将录音带仔细收好,忽然意识到,这将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
“现在,告诉我该怎么开始。”林朗抬起头,第一次完整说出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