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得猝不及防,第一场雪落下时,忍正在给药柜贴新的标签。富冈义勇推门进来,身上带着一身寒气,手里却捧着个红布包,雪粒子落在他的发上,转眼就化了。
“什么东西?”忍放下手里的笔,看着他把布包放在桌上。
他解开布绳,里面是个白瓷碗,碗里卧着两个汤圆,芝麻馅的,还冒着热气。“镇上的老婆婆说,冬至要吃这个。”他说得有些生硬,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我学着煮了煮,不知道好不好吃。”
忍拿起勺子,舀起一个汤圆放进嘴里。芝麻馅甜得恰到好处,混着糯米的香,在舌尖化开。她看着富冈义勇紧张的眼神,忽然笑了:“比药好吃。”
他明显松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蝶屋的屋顶盖得白茫茫一片,屋里的炭火烧得正旺,暖融融的。
“再过几天,就是柱合会议了。”忍忽然说,“这次结束后,我们去看看姐姐吧。”
富冈义勇点头。香奈惠的墓地在蝶屋后山,忍每年都会去看她,只是今年,她想让他也去。
柱合会议比想象中顺利。无惨的踪迹渐渐清晰,众柱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却也多了份希望。散会后,富冈义勇牵着忍的手走在回廊上,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忍。”他忽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盒子,打开来,是枚银戒指,戒指上刻着只蝴蝶,翅膀上镶着细小的蓝宝石,像蝶屋的星空。
“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但我会一直陪着你。”
忍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砸在戒指上,反射出细碎的光。她伸出手,让他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富冈义勇,”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你要是敢反悔,我就用虫之呼吸扎你。”
他把她的手包在掌心,轻轻吻了吻戒指:“绝不反悔。”
回到蝶屋时,雪已经停了。香奈乎和蝶屋的孩子们在院子里堆了个雪人,雪人戴着忍的白蝶羽织,手里还拿着把迷你日轮刀,一看就是富冈义勇的手笔。
“忍小姐,富冈先生,快来看!”孩子们拉着他们过去,把一串糖葫芦塞到忍手里,“这是富冈先生买的,说你喜欢吃酸的。”
忍咬了口糖葫芦,酸得眯起眼睛,心里却甜得像灌满了蜜。富冈义勇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忽然伸手把她的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
“别着凉了。”
炉火在屋里噼啪作响,药罐里的汤剂还在咕嘟,窗外的月光落在雪地上,亮得像白昼。忍靠在富冈义勇的肩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不过是冬夜里的炉火,碗里的汤圆,和身边这个人的温度。
她想起初见时他冰冷的眼神,想起他藏在袖袋里的断红绳,想起他为她挡下的攻击,想起湖面上那只水蝶……原来那些看似不经意的瞬间,早已把两颗心紧紧系在了一起。
“富冈义勇。”
“嗯?”
“明年春天,我们再酿紫藤花蜜吧。”
“好。”
炉火映着两人交握的手,戒指上的蝴蝶在光线下轻轻颤动,像要展翅飞起来。这个冬天,没有鬼哭狼嚎,没有刀光剑影,只有满室的暖意,和藏在岁月里,慢慢发酵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