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正好，你们刚分食完你带来的糖糕，哪吒忽然凑近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哪吒“喂，想不想出去转转？”
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出去”是指踏出李府结界。
还没等你点头，他已经拉着你往府门溜，动作轻得像只偷油的猫。
到了门口，他往墙后一缩，瞅准那对杵在结界边的结界兽，屈指弹了两颗小石子——一颗打在左边兽的脑袋上，一颗撞在右边兽的犄角上。
俩结界兽立刻炸了毛，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说着说着就互相推搡，没多久竟真打作一团，法杖都扔在了脚边。
哪吒“就是现在！”
哪吒拽着你一个箭步冲过去，捡起法杖往结界上一划，淡金色的光膜“啵”地破开个口子。
他拉着你钻出去，反手把法杖丢回结界兽脚边，动作快得像阵风。
刚跑到郊外的山坡上，就听见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几个小孩的嚷嚷声：“那妖怪肯定又在李府待着，咱们今天非给他点颜色看看！”
“对，砸他几块石头，看他还敢嚣张！”
哪吒的脸瞬间沉了沉，却没冲过去，反而不知从哪儿摸出两个布制的头套，往你手里塞了一个。
哪吒“戴上。”
你展开一看，是只圆滚滚的小兔子头套，耳朵还耷拉着两只绒球；他自己手里则举着个粉白相间的小猪头套，鼻子那里缝着个圆鼓鼓的布团。
秦安“这是……”
你正想问，就被他不由分说地把兔子头套往你头上一套，绒毛蹭得你脸颊发痒。
他自己也飞快套上猪头套，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瓮声瓮气地说。
哪吒“别让他们认出，咱们去瞧瞧这群小屁孩想干嘛。”
说着就拉着你往树林那边猫腰跑，猪头套的耳朵随着他的动作一颠一颠，倒比平日里那副傲气模样多了几分憨态。
你被他拽着跑，兔子耳朵在风里晃悠，忍不住想笑——谁能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吒，这会儿竟像个偷看热闹的小贼，还带着这么个滑稽的伪装呢。
你们悄悄摸到破房子后墙根，木头缝隙里漏出那几个小孩的吵嚷声。
“受够了！每次见了他都得躲着走，今天非要反击不可！”那被称作“老大”的孩子嗓门最响，听着也就十来岁的年纪。
另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可……可老大，我们真打不过哪吒啊……”
“放屁！”那老大像是被戳了痛处，声音陡然拔高，“我成立伏魔帮，就是要斩妖除魔！连个哪吒都对付不了，还说什么大话？今天想不出办法，谁都不准回家吃饭！”
墙后的哪吒猛地攥紧了拳头，猪头套的耳朵被他捏得变了形。
你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劲瞬间绷了起来，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闪过点火星，像是下一刻就要掀了这破房子。
你悄悄碰了碰他的胳膊，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头套里的视线有点模糊，可你还是看清了他紧抿的嘴角，还有微微起伏的胸膛——那些“妖怪”“斩妖除魔”的字眼，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风从墙缝里钻进来，带着点尘土味。
你忽然想起他总爱独自坐在李府的屋檐上，望着墙外的热闹出神，想起他每次被人指指点点时，那副故作不在乎却悄悄攥紧的拳头。
原来那些看似坚硬的铠甲底下，藏着这么多没人在意的委屈。
你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往远处偏了偏头。
猪头套下的目光转过来，带着点没散的火气，却还是听了你的劝，跟着你往后退了几步，直到那些吵闹声被风吹得淡了些。
哪吒“一群笨蛋。”
他瓮声瓮气地骂了句，声音里却没什么底气，反倒有点闷闷的。
哪吒“整天就知道瞎嚷嚷。”
你看着他那副被戳中痛处却嘴硬的样子，忽然觉得手里的兔子耳朵都没那么滑稽了。
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往破房子里钻。
猪头套蹭着你的兔子耳朵，他动作快得像阵风，拉着你猫腰躲在一堆干草后面，正好避开了门口那个东张西望的小孩。
屋里的几个孩子正愁眉苦脸，哪吒忽然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刻意压低的、粗声粗气的嗓音喊。
哪吒“老大，我有办法了！”
那“伏魔帮”老大正对着地上的树枝发呆，闻言回头，皱着眉：“唉，叫你在外面放哨，进来干嘛？”
哪吒往前凑了两步，猪头套的鼻子快蹭到地上的木棍了，却一本正经地说。
哪吒“咱们可以用陷阱。”
“陷阱？”老大眼睛一亮，凑了过来。
哪吒“你们看啊，”
哪吒捡起根树枝在地上划拉。
哪吒“吊桥那边的木板，我早就偷偷锯过了，哪吒那小子一踩上去，‘咔嚓’就掉下去——”
他用手比划着往下掉的姿势。
哪吒“掉下去之后，正好触发第二重机关，头顶上那桶泥水‘哗啦’就泼下来！他肯定得赶紧捡地上的铁锅顶头上，可他想不到吧？那锅把手上拴着细线呢，一拎起来，旁边的石头就滚过来——”
他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的，猪头套的耳朵跟着甩来甩去。
哪吒“他肯定得跑啊，拼命跑，看见旁边那个土坡缺口就想躲进去，结果刚钻进去，后面的木板‘啪’地弹起来，直接把他翘飞喽！”
他猛地抬手往上一指，声音里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哪吒“飞起来正好掉在那棵老槐树上，我早就在树杈上盘了条假蛇——吓唬吓唬他！他一慌，肯定去抓旁边的绳梯，可绳梯顶上拴着马蜂窝啊！”
说到这儿，他故意顿了顿，看着那几个孩子瞪圆的眼睛，才慢悠悠地补了句。
哪吒“他要是不想被马蜂蛰成猪头，就只能往旁边的烂泥坑里跳。等他浑身是泥爬出来，保管吓得魂不附体，以后见了咱们就跑！”
你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这哪是对付“哪吒”的陷阱，分明是把他自己平时闯祸的经验全用上了！再看那几个孩子，一个个听得满脸崇拜，连那“老大”都忍不住拍大腿：“好主意！就这么办！你小子可以啊，比老二那蠢货强多了！”
哪吒立刻弓着腰作揖，声音甜得发腻。
哪吒“小弟不聪明，怎么配得上您这么帅的老大呢？”
“呵呵呵，就爱听你说大实话！”老大被哄得眉开眼笑，忽然眼珠一转，“不过这样还太便宜他了！咱们在泥坑里加点料——丢点海胆进去，再……再用童子尿给他补补身体！”
这话一出，你忍不住皱紧了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领突然被人一拽，整个人被哪吒转了个身，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一只手牢牢捂住你的耳朵，另一只手环着你的腰，把你圈得严严实实。
猪头套的绒毛蹭着你的脸颊，他的下巴抵在你头顶，声音闷闷地从上方传来，带着点压不住的火气。
哪吒“别看，也别听。”
屋里的哄笑声、附和声还在继续，可被他捂住耳朵后，那些污秽的言语都变得模糊不清。
你能感觉到他环着你的手臂在微微用力，像是在护着什么珍宝，连呼吸都比刚才沉了些。
草堆的干草蹭着后背，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
你忽然想起他刚才描述陷阱时，眼里明明藏着戏谑，可听到那句“童子尿”时，最先做的却是把你护在身后。
这口是心非的小霸王，明明自己被骂得最难听，却偏要先捂住你的耳朵，怕你听了这些腌臜话。
你悄悄抬手，拍了拍他捂在你耳朵上的手背。
他的手顿了顿，力道松了些，却没挪开。
直到屋里的讨论声渐渐转到别的地方，他才慢慢松开手，转过来看着你，猪头套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不自然。
哪吒“他们……他们就这点能耐。”
你看着他那副想装不在乎，却又怕你觉得难堪的样子，忽然伸手，把他的猪头套往下拽了拽，遮住他半张脸，只露出那双倔强的眼睛。
秦安“嗯，一群笨蛋。”
他愣了愣，随即“嗤”地笑出声，抬手把你的兔子头套也往下按了按，瓮声瓮气地说。
哪吒“还是只笨兔子。”
草堆后面，两个滑稽的头套碰在一起，倒把刚才那些刺耳的话，都挡在了外面。
跟着那群小孩往山坡下走，果然瞧见他们说的泥坑——不过是片积了水的洼地，烂泥糊到脚踝，周围还扔着几根枯枝。
“快，把海胆丢进去！”那“老大”指挥着手下，几个小孩便从布包里掏出几个带刺的海胆，“噗通噗通”扔进泥里，尖刺在浑浊的水面上若隐隐现。
还有个矮个子小孩红着脸往泥坑边凑，看那样子竟真要解裤子，被“老大”一把拉住：“笨蛋！等哪吒掉进去再尿！现在尿了就没效果了！”
一群人围着泥坑嘻嘻哈哈，讨论着待会儿哪吒掉进来会多狼狈，脸上满是孩子气的得意。
你站在树后看着，忽然有点不是滋味。
他们年纪都不大，最大的看着也才比哪吒长两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手里攥着的“武器”不过是些石子和木棍，说起“斩妖除魔”时，语气里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凶狠。
想来也是平日里听多了大人们的闲言碎语，才把对“妖怪”的惧怕，变成了抱团欺负人的勇气。
他们或许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善恶，只知道跟着“老大”起哄，能换来一点虚假的底气。
哪吒“一群蠢货。”
哪吒在你耳边低声骂了句，语气里却没了刚才的火气，反倒有点说不清的冷淡。
他看着那群小孩踮着脚往泥坑里扔石头，像是在看一场拙劣的戏。
你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
秦安“要不……咱们别捉弄他们了？”
哪吒转头看你，猪头套的耳朵歪在一边。
哪吒“怎么，你还帮着他们？”
秦安“不是帮他们，”
你望着那群还在为“陷阱”沾沾自喜的小孩。
秦安“你看那个最胖的，扔海胆的时候手都在抖；还有那个小个子，刚才被骂笨蛋时，眼圈都红了。他们好像……也不是真的坏。”
就像小时候被大人凶了，会偷偷找只小猫小狗撒气似的，他们不过是找错了发泄的对象，用最笨拙的方式掩饰自己的胆怯。
哪吒沉默了片刻，视线扫过泥坑里漂浮的海胆，忽然“嗤”地笑了。
哪吒“行啊，那就换个玩法。”
他拉着你往后退了几步，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火折子，又捡了根干树枝，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等那群小孩嘻嘻哈哈地离开，他才拽着你走到泥坑边，把手里的东西往泥里一丢——是个用草绳捆着的小鞭炮，引线被他悄悄点燃了。
哪吒“捂住耳朵。”
他说着，自己先把猪头套往下扯了扯，罩住半张脸。
你刚捂住耳朵，就听“啪”的一声轻响，鞭炮在泥里炸开，溅起一片浑浊的泥水，正好落在刚才他们站过的地方。
泥水里的海胆被震得翻了个个，尖刺朝下扎进泥里，倒像是被自己的刺困住了。
哪吒“这样就够了。”
哪吒拍了拍手，语气轻快了些。
哪吒“让他们回来看看，自己的陷阱先炸了，保管吓一跳。”
你看着他眼里的狡黠，忽然笑了。他总是这样，明明心里也没那么坏，偏要装出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连捉弄人都带着点孩子气的分寸。
远处传来那群小孩的喧闹声，想来是往回走了。
哪吒拉着你往树林深处钻，猪头套的耳朵在风里晃悠。
哪吒“走，带你去个好地方，比看这群笨蛋有意思多了。”
你被他拽着跑，兔子头套的绒球蹭着脸颊，心里那点心疼慢慢散了，反倒觉得此刻的风都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甜。
或许，比起计较那些莫名的敌意，和他一起把日子过得热热闹闹，才更有意思呢。
秦安“去哪？”
你被他拽着往树林深处跑，兔子头套的两只耳朵被风扯得笔直，绒毛蹭得脸颊发痒。
脚下的落叶“沙沙”作响，混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倒比刚才那群小孩的吵闹动听多了。
哪吒“问那么多干嘛？”
他头也不回，声音从猪头套里闷闷传出来，带着点刻意压下去的兴奋。
哪吒“到了就知道了——保证比看那群小屁孩挖坑有意思一百倍！”
跑过一片密密匝匝的灌木丛时，他忽然放慢脚步，侧身护了护你，自己的胳膊先蹭过带刺的枝桠，粗布袖子被勾出个小小的线头。
你注意到他手腕处露出的皮肤，有块浅浅的疤痕，像是以前被什么划到过，想来是平日里上蹿下跳留下的印记。
穿过灌木丛，眼前豁然开朗——竟是片藏在林间的小瀑布，水流从丈高的岩石上跌下来，砸在底下的水潭里，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金斑，像撒了把星星进去。
潭边围着一圈光滑的鹅卵石，长满了青苔，踩上去软乎乎的。
哪吒“怎么样？”
哪吒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伸手把自己的猪头套摘了，露出被闷得有点发红的脸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你，带着点邀功的得意。
哪吒“我上次追狐狸的时候发现的，除了我没人知道。”
你也赶紧扯下兔子头套，风一吹，额角的碎发都飘了起来。
水潭的凉气混着草木的清香漫过来，刚才跑出来的热意瞬间散了大半。
你走到潭边蹲下，指尖刚碰到水面，就惊起一群半透明的小鱼，尾巴一摆钻进石缝里，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秦安“这里的水好清啊。”
你忍不住感叹，水里映出你和他的影子，他正踮着脚往瀑布后面瞅，像只好奇的小兽。
哪吒“不止呢。”
他忽然冲你招招手。
哪吒“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你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往瀑布后面瞧——原来岩石后藏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被水流挡着，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率先钻进去，水珠打湿了他的发梢，几缕黑发贴在额角，倒比平日里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柔和了些。
哪吒“你看这个。”
他从山洞角落里拖出个破旧的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竟堆满了亮晶晶的玩意儿：有半块磨损的玉佩，想必是哪家姑娘掉落的；有几颗彩色的琉璃珠，在暗处也泛着光；还有个缺了角的小铜铃，他拿起来晃了晃，“叮铃”一声，清脆得像山涧的鸟鸣。
哪吒“都是我捡的。”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哪吒“觉得好看就收起来了，你要是喜欢……”
话音未落，潭边忽然传来“扑棱”一声，一只羽毛翠绿的小鸟落在水边喝水，歪着头看你们，圆溜溜的眼睛像两颗黑葡萄。
哪吒立刻比了个“嘘”的手势，悄悄摸过去，想伸手去抓，那小鸟却机灵得很，扑腾着翅膀飞起来，正好落在他伸出的胳膊上，啄了啄他的袖子。
他僵在原地，脸上的惊讶多过欢喜，连呼吸都放轻了。
阳光穿过瀑布的水幕，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那只小鸟歪着头蹭了蹭他的手腕，像是在跟他打招呼。
你站在洞口看着，忽然觉得这片藏在林间的小天地，比任何热闹地方都好。
有清澈的潭水，有会啄他袖子的小鸟，还有他偷偷藏起来的宝贝盒子，连空气里都飘着种不被打扰的自在。
秦安“喂，”
你忍不住喊他
秦安“过来，我给你编个花环吧。”
他回过头，那只小鸟已经飞进了树林，他脸上还带着点没散的怔忡，听见你的话，立刻大步走过来，故意扬着下巴。
哪吒“谁要戴那玩意儿……不过你要是编不好，我可不给你帮忙。”
你笑着捡起地上的野花，紫的、黄的、粉的，凑在一起格外好看。
他蹲在你旁边，手忙脚乱地想帮忙，却总把花瓣捏掉，最后索性乖乖坐着，看你把花枝绕成圈。
阳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连那点平日里的傲气，都被这山涧的风磨得软乎乎的。
远处的树林里隐约传来那群小孩失望的叫喊声，大概是发现陷阱被破坏了。
但这里听不见，只有瀑布的轰鸣，铜铃的轻响，还有他偶尔忍不住哼出的不成调的小曲，像首只有你们能听懂的歌。
秦安“好了。”
你把编好的花环往他头上一戴，嫩黄的野菊和淡紫的铃铛花绕成圈，正好卡在他乱糟糟的发间，衬得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更显灵动。
他愣了一下，伸手想去摘，被你一把按住。
秦安“别摘，挺好看的。”
哪吒“谁要戴这娘们儿气的东西。”
他嘴上嘟囔着，手却没再动，只是别扭地转过头，对着潭水照了照。
水面映出他戴花环的样子，发梢还沾着片花瓣，他看着看着，嘴角偷偷往上翘了翘，又飞快抿住，假装在看水里的鱼。
瀑布的水花溅在他脸上，他却没像往常那样嫌麻烦，只是抬手抹了把脸，指尖不小心碰掉了一朵小花，连忙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笨拙地往花环上插，结果没插稳，花又掉了。
秦安“笨蛋。”
你笑着帮他把花重新别好，指尖碰到他的发梢，温温的。
他“哼”了一声，却忽然抓起你的手，往瀑布后面跑。
哪吒“带你去洞里看，我昨天新捡了块石头，能映出光来。”
他的手心有点汗，却握得很紧。
穿过水幕时，冰凉的水珠打在脸上，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立刻侧身挡在你前面，替你挡住大半水花。
山洞里暗暗的，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亮，昏黄的光线下，果然看见角落里堆着不少奇形怪状的石头，其中一块半透明的，在火光下泛着淡淡的蓝。
哪吒“你看这个。”
他把石头递给你，眼睛里满是期待。
哪吒“像不像海里的夜明珠？”
你捧着石头细看，确实晶莹剔透，像是把月光揉碎在了里面。
刚要说话，就听外面传来隐约的雷声，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乌云已经漫过了山头，风也变得急了些，吹得瀑布的水势都乱了。
秦安“要下雨了。”
你走到洞口往外看，天边闪过一道闪电。
哪吒也凑过来，皱着眉看了看天色。
哪吒“走，我送你回去，不然该被淋湿了。”
他摘下头上的花环，往你手里一塞。
哪吒“这个……你拿着吧。”
说完就拉着你往外跑，没回头看你脸上的笑意，也没瞧见自己发间还别着那朵被他捡回来的小紫花，随着他的脚步一颠一颠的，像只落在他肩头的蝴蝶。
跑过树林时，雨点开始往下落，打在树叶上“沙沙”响。
他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罩在你头上挡雨，自己只穿着件单衣，被雨淋得头发贴在额角，却跑得飞快，嘴里还念叨着。
哪吒“快点，不然被你娘发现你跟我出来野，又要罚你。”
雨越下越大，他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却格外清晰。
你被他护在怀里，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看着他发间那朵倔强的小花，忽然觉得这雨天，比晴天还要让人欢喜。
刚跨进自家府门，雨丝还黏在发梢，就见贴身丫鬟阿莲踩着湿漉漉的裙摆慌慌张张跑过来，脸上急得通红：“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夫人都问了好几遍了，刚才还打发人去李府寻呢！”
她一边说一边拿帕子给你擦脸上的水珠，瞧见你头上罩着的外衫——分明是哪吒那件绣着莲花纹的短打，更是急得跺脚。
管家:“我的姑娘哟，您这是去哪了？衣裳都湿透了，还穿着……”
话音未落，就见母亲从回廊那头走来，虽没动怒，眉头却蹙着。
叶夫人（娘亲）“跑哪去了？下这么大雨也不知道早点回，仔细着凉。”
你刚要开口，阿莲已经机灵地接过话头：“夫人，小姐是在李府玩呢，刚才下雨，李府小少爷特意送姑娘回来的，怕姑娘淋着，还把自己的外衫给小姐遮雨呢。”
母亲的目光落在你手里的外衫上，那莲花纹绣得张扬，一看便知是哪吒的物件，眉头渐渐松开，语气也缓和了些。
叶夫人（娘亲）“既如此，让下人把衣裳好好晾着，改日送回李府去。阿莲，快带小姐回屋换身干净衣裳，再煮碗姜汤来。”
你应了声，跟着阿莲往内院走，回头时，正看见送你到门口的哪吒转身要走，雨珠顺着他湿透的发梢往下滴，发间那朵小紫花不知何时掉了，只剩几缕湿发贴在脸颊。
他像是察觉到你的目光，回头冲你摆了摆手，动作快得像阵风，转眼就消失在雨幕里。
回到房中，换下湿衣，裹着暖融融的披风喝姜汤时，才发现袖口不知何时沾了片小小的花瓣——正是方才编花环用的野菊，想来是他拉着你跑的时候，悄悄蹭上的。
窗外的雨还在下，敲得窗棂“哒哒”响。
你摩挲着那片花瓣，忽然想起他把外衫罩在你头上时，自己被雨水打湿的睫毛，还有跑过巷口时，为了不让你踩进水洼，特意把你往内侧拉了拉的手。
阿莲进来收拾湿衣裳，看见你手里的花瓣，笑着打趣：“小姐今天玩得开心吧？李府小少爷看着凶，对小姐倒是真上心呢。”
你把花瓣夹进昨天看的话本里，抿了口姜汤，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心里，轻轻“嗯”了一声。
雨幕里那个转身的背影，和山涧边戴花环的模样，在脑海里叠在一起，倒比这姜汤还要暖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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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作者〖先说一下，敖丙可能会和后面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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