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
旁白萧景和缓步上前,玄袍猎猎,手中捧着一函青绸裹卷的图册,身后两名禁军文书抬着一副丈长星图木匣,步履沉稳。
全场寂静,连风都仿佛屏了息。
萧景和“臣萧景和,参见李大人。”
他声不高,却如钟鸣谷应,
萧景和“此为《海难百案推演》全本,另附‘星潮锁链图’副本一幅——皆由禁军文书苏九鸾亲手勘定,以《星图海经》为基,合民间潮籍、星位手札、渔船航迹三百余条,历时七日夜推演而成。”
他将图册置于案上,掀开一角,朱线纵横,星轨交错,潮汐涨落竟与月相进退一一对应,更有一条螺旋航道贯穿九道险流,宛如龙脊横贯东海。
萧景和“此图所载,非虚言臆测,而是用事实说话。”
萧景和抬眸,目光如刃,
萧景和“臣请重启‘祭天号’,以科学之法探禁区真相。若成,则百年海禁可破;若败,臣愿与苏文书同领欺君之罪。”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祭天号乃皇家礼器,三年一祭,专用于冬至祭天航海仪典,何曾用于“探海”?
这分明是借礼制之名,行变革之实!
李怀章久久不语,只手抚图卷边缘,指尖微微发颤。
他看得懂——这图中每一笔都暗合天象,每一线皆有据可查。
更令他震撼的是,图侧密密麻麻的小字批注,竟是女子笔迹,清秀中带着倔强,如浪尖上的灯塔,不肯熄灭。
旁白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曾被视为“灶下妇人”的女工们——她们站得笔直,眼中含泪却不肯落,像一群终于被听见的潮声。
李怀章“准奏。”
他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
李怀章“即日起,祭天号交由禁军与工部共管,择吉日试航。另——”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
李怀章“船厂女工可列席海图会审,凡有建言,皆录档备案,违者以欺瞒论处!”
话音落,如惊雷炸开。
春桃猛地攥紧阿菱的手,指节发白,嘴唇哆嗦着,终是落下泪来。
NPC“咱们……也能说话了。”
她喃喃道,像是怕惊醒一场梦。
阿菱望着自己腕上那道因抄图被烙下的旧疤,忽然笑了,笑中带血:小人物“以后,我要亲手画一张不会骗人的海图。”
当夜,观星台灯火通明。
铜壶滴漏轻响,星轨缓缓流转。
苏九鸾拾级而上,裙裾沾露,发丝微乱。
台上,萧景和背对她而立,手中朱笔正勾勒祭天号龙骨改造图,星图投影在他脚下,如一片燃烧的银河。
萧景和“明日启程去船坞。”
他头也不回,声音低沉,
萧景和“你教她们的‘珠语传图’用采珠暗码传航讯,比工部八百里加急还快半个时辰。”
她轻笑一声,解下肩上披风挂于柱边。
苏九鸾“她们不是我的附属,是火种。”
她走到星图前,指尖轻点北辰,
苏九鸾“一颗星能引航,一群星能改命。”
他终于转身,眸光深邃如渊。月光落在他肩头,竟似披了一身霜雪。
萧景和“那我借你的火,”
他低声道,
萧景和“烧了这堵海禁的墙。”
她不语,只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盒,轻轻打开——盒中胭脂殷红如血,细粉流转幽光,似有星辰沉浮其间。
苏九鸾“这次不同了。”
她抬眸看他,
苏九鸾“混了辰砂与夜光藻粉,火不能焚,水不能灭。哪怕沉入海底,它也会自己发光。”
远处码头,祭天号的巨大龙骨正被千斤绞盘缓缓抬起,铁链铿锵,如龙吟初醒。
而女工棚中,不知谁起了个头,那首古老的《潮歌谣》再次响起
旁白月出东海水,女手绘星流。
旁白不靠钦天笔,航路自己走。
一声接一声,越唱越齐,越唱越亮,如潮水般涌向夜空,撞碎沉默的天幕。
海图上的胭脂印,终于开始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