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昀泽出国的消息，苏晓是在一个周末的午后偶然听到的
那天江溪然约她去学校附近的步行街买画材，两人刚走进一家文创店，就听到旁边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对话
“你知道吗？国际关系学院的黎昀泽出国了！去法国交流，听说还是顶尖的公立大学！”
其中一个女生手里拿着本笔记本，语气里满是羡慕
“我之前还给他写过情书呢，可惜他拒绝了，现在连见都见不到了”
另一个女生笑着说
“人家本来就优秀，出国是早晚的事！听说他去之前还拿了国家奖学金，简直是学霸天花板！”
苏晓的脚步猛地顿住，手里刚拿起的画笔 “啪嗒” 一声掉在货架上
江溪然赶紧帮她捡起来，看到她脸色发白，赶紧拉着她走到店外的角落，小声问
“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苏晓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飘
“没事，就是…… 有点突然”
她靠在墙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是酸是涩，还是空落落的
之前只知道他在准备国际交流项目，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
法国，那个离星泽市有几千公里的国家，隔着山，隔着海，以后大概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江溪然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还没完全放下，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后来没再逛文创店，江溪然拉着她去买了杯热奶茶，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晒太阳
苏晓握着温热的杯子，看着奶茶里漂浮的珍珠，忽然想起之前在图书馆偶遇黎昀泽时，他面前总放着一杯不加糖的美式咖啡，苦得像他永远平静无波的态度
“要不要去吃你之前说的那家甜品店？他们家的提拉米苏超好吃” 江溪然试图转移话题
苏晓点了点头，跟着她慢慢往前走
路上再遇到讨论黎昀泽的学生，她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好像只要走得快一点，就能躲开那些让她心慌的消息
从那天起，苏晓的生活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甚至比以前更规律
每天按时上课、去图书馆、整理笔记，周末会和室友们一起吃饭、看电影，偶尔还会跟着江溪然去美术馆看展
只是没人知道，她的手机里多了一个关于法国的天气插件，每次看到新闻里提到法国的城市，无论是巴黎的埃菲尔铁塔，还是里昂的老城，她都会下意识地多停留几秒，好像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
有一次安乐橙在宿舍里背法语单词，念到 “France”（法国）这个词时，苏晓正在看书的手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书页上，却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安乐橙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还笑着问
“苏晓，你法语这么好，以后要不要去法国留学啊？听说那边的公立大学免学费呢！”
苏晓笑着摇了摇头
“再说吧，现在还没想好”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没想好，而是不敢想
那个国家有他在，却也只有他在，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黎昀泽到法国的第一天，就给家里打了视频电话
妈妈在镜头里絮絮叨叨地叮嘱他注意安全，爸爸则拿着地图，跟他说附近的超市和地铁站怎么走，语气里满是担心
黎昀泽笑着说：“我都这么大了，能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吧”
挂了电话，他站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远处的埃菲尔铁塔，心里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法国的学习节奏比国内快很多，每天要上好几节专业课，还要参加各种学术研讨会，偶尔还要和当地的学生一起做小组作业
黎昀泽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他的法语说得越来越流利，专业知识也越来越扎实，连教授都夸他
“学习能力很强，是个很有潜力的学生”
除了学习，黎昀泽还报了个摄影兴趣班
之前在国内时，他偶尔会用手机拍些校园的风景，到了法国后，看到随处可见的哥特式建筑、塞纳河的日落、街角的咖啡馆
他忽然想把这些美好的瞬间记录下来
他用奖学金买了一台单反相机，周末没事的时候，就背着相机在巴黎的街头闲逛，看到喜欢的风景就停下来拍照，从晨光熹微拍到暮色四合
他拍过清晨的卢浮宫，玻璃金字塔在朝阳下泛着金光
拍过午后的塞纳河，游船在河面上缓缓驶过，留下一道道涟漪
拍过傍晚的蒙马特高地，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街头艺人的吉他声在巷子里回荡
每次拍完照，他都会把照片整理好，存进电脑里，偶尔会挑几张发给爸妈和谢江知、沈确，分享他在法国的生活
谢江知每次收到照片，都会在群里调侃他
“昀泽，你这拍照技术越来越好了，快赶上专业摄影师了！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们当导游啊？”
黎昀泽总是笑着回复
“等交流项目结束吧，到时候带你们去逛巴黎”
他偶尔也会想起在国内的日子，想起军训时的趣事，想起和室友们一起吃火锅的场景，想起那个偶尔在图书馆遇到的、安静的女生苏晓
却也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眼前的学习和生活填满
有一次，黎昀泽在塞纳河边拍照时，遇到一个当地的老太太，老太太看到他拍的照片，笑着说
“You took great photos（你拍得照片真好）”
黎昀泽笑着道谢，老太太又说
“Young people should go out more often and see different scenery, which will be a good memory in the future.（年轻人就该多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以后回忆起来都是美好的）”
黎昀泽点了点头，看着河面上的夕阳，忽然觉得老太太说得很对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好好享受在法国的时光，学好专业知识，拍更多好看的照片，为自己的未来打下坚实的基础
时间一天天过去，法国的树叶从翠绿变成金黄，又从金黄变成枯黄，冬天的时候还下了几场雪
黎昀泽的摄影技术越来越熟练，电脑里的照片存了满满几个文件夹，他甚至还在学校的摄影展上展出了自己的作品，获得了不少好评
他偶尔会给家里寄明信片，上面印着他拍的风景，背面写着简单的问候，字里行间满是对生活的热爱
而远在星x市的苏晓，偶尔会在新闻里看到法国的雪景，看到巴黎的街头被白雪覆盖的样子，心里会泛起淡淡的涟漪
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夜晚也会泛起心底的酸涩和难过
她知道，黎昀泽在法国过得很好，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
虽然他们的人生再也没有了交集，虽然那段暗恋最终还是无疾而终，但那段喜欢他的日子，让她学会了坚持，学会了努力，也学会了如何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她偶尔还是会想起他，想起那个在军训时举着旗帜的挺拔身影，想起那个在图书馆里认真学习的侧脸
日子还在继续，阳光依旧温暖，苏晓的书桌上，除了专业书和笔记本，还多了一本厚厚的相册
里面贴着她和室友们的合影，贴着她画的画，也贴着一张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法国风景照
发呆时她也在想，未来有一天，也许能去看看那个遥远的国家，看看那里的阳光，那里的风景，看看那不一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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