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之髓味.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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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照相馆那扇带着点复古纹路的木窗，穿堂风立刻顺着窗棂涌进来，带着巷口老槐树的清香，轻轻撩起我额前的碎发。

我的心情像是被这风熨帖过一般，忽然就轻快起来。

今天来照相馆时没见到那个老板“V”。

说起来也奇怪，上次离开时他竟很自然地把照相馆钥匙递给了我。

我摩挲着口袋里那串还带着点温度的钥匙，本来想问他的全名，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念一想，或许这就是他们这种文艺青年的调调？

不追问来路，不深究姓名，像老照片里的留白，留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反倒更有味道。

彼时风还在吹，墙上挂着的老相机模型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而我此刻就站在记忆中的照相馆里感到十分幸福。

致力于擦拭相机零件的我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身后逐渐逼近的黑影。

直到一道清凉的男声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

崔漾“喂！”

我闻言转过身。

只见那人嘴角噙着笑意，眼神从上到下地将我扫了一遍。

崔漾“有烟吗？”

听见他的话，我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里，待抓了一小把空气后准备回复他“没有”，但抬眼看见他嘴角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硬生生地将话憋回肚子里。

连祁（我）“刚抽完。”

他挑起眉梢紧盯着我，那双清幽的双瞳仿佛能映射出忐忑不安的我，空气停滞了几秒后，最终以他转身离开做结。

我以为他会离开照相馆，刚准备松一口气，却没想到他转身走到前台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

连祁（我）“你……”

崔漾“怎么了？”

连祁（我）“你是这里的员工？”

他眨了眨眼。

崔漾“你不会也入职了吧？”

崔漾“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啊。”

连祁（我）“其实吧，沿着这条街向东走的学校旁边就有一家杂货店，那里就有卖烟的。”

崔漾“我没钱。”

我摸了摸口袋，再次握住空气。

他的目光也顺着我的动作朝下看去，看见我和方才露出同样的神色后瞬间了然。

望向我，眼瞳里透着狐狸般狡黠的笑意。

崔漾“不过，可以去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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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祁（我）“说句实话吧。”

连祁（我）“其实，我不会打架。”

但俨然我这番真挚的话已经传不进身旁人的耳朵，他双手插兜，左腿微微弯曲，翘起下巴。

神色不屑地看向不远处四五个身着蓝色校服高大威猛的学生正对着一个学生进行群殴的场景，喊了一声。

崔漾“喂，你们都给我停下！”

听到声音，那几人果然停下了动作，而被群殴的那位学生也顺势捂住伤口一溜烟地跑走了。

剩下的学生眼见我们的出现打扰了他们的计划，嘴里不由得吐出几句污秽的脏话，为首的那个转过身神色凶狠地看向我们。

我瞄了瞄那些人高大的身躯，再看了看眼前这人瘦胳膊瘦腿的模样，不禁担忧起来，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地说。

连祁（我）“我们还是先走吧。”

我的善意提醒不料换来那人的白眼，他“啧”了一声，歪着头。

崔漾“有我在怕什么，都说了是带你来抢烟的，总不能临阵脱逃吧？”

我无奈地撇了下嘴，可眼下也顾不得那些了，我紧拽住他的衣袖随不断向我们围拢的几人的步伐逐渐向后退着。

崔漾“我数到三，我们就……”

“啊！”

不待他将话说完，就听见对面传来一阵惨烈的叫声，他回头一看，最为首的那人死死捂住自己的左腿，而他的脚边是一根不足三十厘米的木条。

我将那条木条抛出去后又及时收回手。

连祁（我）“我不打没有胜算的仗。”

崔漾“你……”

“抓住他俩！”

眼见四周再次围上来的人群，我一着急就拉着他的手朝小巷出口跑去。

身后的声音裹着风飘过来，带着点玩笑似的好奇。

崔漾“怎么做到抛这么准的，有时间也教教我呗！”

我转过身，望着他的眼睛，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连祁（我）“这是自救的手段。”

话音落下的瞬间，记忆里那道冰冷又带着点狠劲的声音忽然再次炸开，清晰得仿佛就响在耳边。

金泰亨“只有自救，才能在红巷里生存下来。”

金泰亨“你以为死亡就可以结束这无望的一切吗？”

金泰亨“她们会将你剖尸取出器官，榨取你身后最后一点价值。”

金泰亨“所以别想求我杀了你，”

那声音顿了顿，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金泰亨“我不想让他们如愿，也不想看到一个无辜的人在我手下惨死。”

——食之髓味.03◆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