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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色古香的茶室中,雕花窗棂滤进朦胧天光,案上青瓷茶具氤氲着袅袅茶烟。
宋议长夫人纤手轻抬,从绣帕包裹的手袋里取出个银花錾刻的小盒,指尖划过盒面纹路时,目光瞥见一旁刚挂断电话的田瑞欢,
她的指尖还悬在手机屏幕上方,眼底蒙着层化不开的失神。
宋议长夫人“陈议员夫人,怎么还不快坐下?”
宋议长夫人的声音打破了茶室的静谧,带着几分熟稔的热络。
宋议长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田瑞欢猛地回神,唇角勉强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声音轻得像落在茶盏上的茶烟。
田瑞欢“没有。”
她伸手接过递来的青瓷茶杯,杯沿还带着温热的触感,凑近鼻尖时,清苦的茶香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钻进鼻腔,
田瑞欢“好特别的茶。”
宋议长夫人“是吧。”
对面的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指尖轻轻叩开那只精美的木盒,一抹莹润的翠绿即刻在暖光中铺开,那是条翡翠项链,绿意浓得像化不开的春水。
宋议长夫人“好看吧,改天我再去定制一套白色套装,配上这翡翠玉,肯定特别漂亮。”
田瑞欢望着那抹浓绿,指尖摩挲杯壁的动作微微一顿, 宋议长夫人眼底藏不住的炫耀神采,让她心头掠过一丝微妙的异样。
她重新将目光落回翡翠项链上,那纯粹温润的老玉光泽,连见惯了珍品的她都觉难得,不由轻声问,
田瑞欢“这是?”
宋议长夫人“这是王院长夫人送我的,据说是越南绿玉。”
宋议长夫人一眼看穿她的疑惑,笑意敛了敛,抿唇时嘴角的弧度仍带着几分自得。
宋议长夫人“虽说我们明面上都加入了王院长的‘弥陀计划’,但谁做的多、做的少,心里都门清。”
这话让田瑞欢愈发不解,刚要追问,对方已接着说道。
宋议长夫人“王院长夫人透了消息给我,市政府要在图山和西港选一块地皮。”
她指尖点了点翡翠项链,语气笃定,
宋议长夫人“王院长说是图山。”
田瑞欢闻言猛地顿住,再看向那条翡翠项链时,眼底的惊艳渐渐被复杂取代。
田瑞欢“所以这项链是……”
宋议长夫人“王院长亲口说的,怎么会有假?”
宋议长夫人笑得越发得意,
宋议长夫人“我多给院长夫人交了些钱,才换来这消息。”
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宋议长夫人“参与‘弥陀计划’的其他人,暂时还不知道呢。”
宋议长夫人指尖捻着翡翠项链的链子,语气里的谄媚像浸了蜜的茶,黏腻得让人不适。
宋议长夫人“要是旁人,我肯定不会轻易透漏消息。”
她凑近了些,眼底的得意混着讨好,
宋议长夫人“但有王院长做担保,肯定不会有事。”
话音顿了顿,她话锋又转,目光落在田瑞欢脸上,带着几分试探的笑意。
宋议长夫人“对了,田议员他最近不是和林议员的女儿交往甚密嘛?”
宋议长夫人“听说林议员也往‘弥陀计划’里投了不少,等着升官呢。”
宋议长夫人“你想想,”
她前倾着身子,声音压得更低,却难掩眼底的算计,
宋议长夫人“这次图山的地皮要是能拿下,再借着林议员那边的关系,这一步棋要是走对了。”
宋议长夫人“今年的王院长的国务卿选举,还怕没有胜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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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质楼梯被踩得轻响,我扶着栏杆缓缓下楼,目光扫过空荡的客厅,最终落在正弯腰擦拭茶几的钟姨身上。
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昨晚回来时攒下的勇气还堵在喉头。
我本已做好了与闵玧其坦白一切的准备,哪怕要直面他的怒火,也想把压在心底的秘密彻底摊开。
可此刻客厅里只有钟姨擦拭茶几的细碎声响,我喉间发紧,轻声问。
连祁(我)“钟姨,闵玧其他……还没有回来吗?”
钟姨直起身,手里的抹布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温和的无奈。
“没呢,议长他早上打电话来说这次有突发情况,要隔三四天才能返程。”
我站在楼梯口,脚边的阴影像是浸了冷水,瞬间漫上心口。
攥着裙摆的手松了松,转身刚要往卧室走,身后突然传来钟姨的声音。
“对了夫人,刚才有个电话打来找你。”
脚步猛地顿住,我回头看向她,心头那点悬着的慌意还没散去,又添了丝莫名的滞涩。
连祁(我)“是谁?”
钟姨放下手里的抹布,指尖在围裙上擦了擦,仔细回忆着。
“说是什么照相馆的,替你把照片洗好了。他还留了名字,叫崔漾。”

——荒芜之地.05◆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