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秦府后门停下时,燕迟忽然叫住她:“明日早朝,我会将西域商队的证词呈上去。”
秦莞脚步一顿,转头看他。前世这份证词直到父亲死后才被翻出,那时早已于事无补。
“会不会太急了?”她有些担心,“靖王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贸然呈上,怕是会打草惊蛇。”
燕迟指尖轻叩着膝盖,目光锐利:“就是要让他慌。他一慌,才会露出更多破绽。”他看着秦莞,语气笃定,“你放心,我已安排好后手。”
秦莞望着他沉稳的侧脸,点了点头。这一世的燕迟,似乎比记忆中更果敢些,或许是她的提前介入,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次日早朝的消息传来时,秦莞正在药房碾药。侍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小姐!成了!燕世子在朝堂上呈上证词,圣上虽未立刻下旨,却下令重新彻查秦大人的案子了!”
秦莞手中的药杵顿了顿,抬头看向窗外。阳光穿过云层洒下来,落在药草上,泛着淡淡的金光。她轻轻舒了口气,眼底却没有太多欣喜——她比谁都清楚,这只是开始。
果然,午后便传来消息,负责彻查此案的官员在途中“意外”坠马,虽保住性命,却断了腿,案子不得不暂缓。
“是靖王的手笔。”秦莞将刚配好的药包递给侍女,“送去给那位大人,就说是……家传的接骨秘方。”
药包里除了接骨的药材,还藏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坠马时拉缰绳的力道异常,恐怕是有人动了手脚。
入夜后,燕迟悄然来访。他一身夜行衣,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查清楚了,马车上的缰绳被人用特制的药水泡过,受力即断。”他眼底带着寒意,“动手的是吏部侍郎的远房侄子,而吏部侍郎,是靖王的门生。”
“我猜到了。”秦莞递给他一杯热茶,“那位大人收到药了,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燕迟接过茶,指尖微烫。他看着秦莞在灯下忙碌的身影,她正将一些晒干的草药分类装袋,动作熟练,全然不像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他忽然开口,语气带着探究。
秦莞动作一顿,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平静:“世子说笑了,我只是……比别人更留心罢了。毕竟,这关乎我父亲的性命。”
燕迟没有再追问,只是看着她,目光深邃。他知道她在隐瞒什么,但他并不急于揭开。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愿意对他坦诚。
“对了,”秦莞像是想起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这个给你。”
燕迟接过瓷瓶,打开一闻,一股清冽的药香扑鼻而来。
“这是我特制的解毒丹,能解百种迷药和部分剧毒。”秦莞解释道,“靖王手段阴狠,你多防备着些。”
燕迟握着瓷瓶,心中一暖。他将瓷瓶小心翼翼地收好,郑重道:“多谢。”
两人又说了些关于案子的细节,直到夜深,燕迟才悄然离去。
秦莞站在窗前,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随着案子的深入,他们将面临更多的危险。但她并不害怕,因为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转身回到桌前,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这些都是前世参与构陷父亲的人,这一世,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纸上,照亮了那些名字,也照亮了秦莞眼中的坚定。她知道,前路漫漫,布满荆棘,但她会一步一步走下去,为了父亲,为了燕迟,也为了自己。
这一世,她要改写命运,让那些作恶之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