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吗

墨沉渊很快就到了墨韵阁

墨沉渊踏入讲经堂时，檐角铜铃正晃出清响。他按稳竹冠，——抬眼便见青衫少年捧着《草木通志》走来，腕间槐木书签随步轻摆。

"这位师弟可是新来的？"少年眉眼温润，翻开书册露出银边槐叶，"在下温珩，专研灵植培育。"他指尖点过墨沉渊腕间朱砂纹，"这标记倒像玉林惜氏的纹样。"

东侧书架忽响，玄衣少年蹲在散落书卷中，发间蔷薇歪坠，正捡一枚白玉牌。"苏沐阳！又翻我笔记？"温珩笑着拽起他，"这位是惜繁师弟。"

苏沐阳拍去衣摆墨渍，杏眼弯成月牙："幸会。"他将白玉牌塞回腰间，牌面半朵莲纹闪过墨沉渊眼底——那刻痕与他青玉牌纹路隐隐对称。

"在说惜师弟的标记。"温珩展开书册，"这'朱砂映雪'纹，需用百年槐树皮调制..."他敲着书页，墨沉渊见书签背面刻着"珩"字，笔画间藏着细巧莲纹。

"说起槐树皮..."苏沐阳插话，从袖中掏出画稿，"去年在山下见着种缠枝莲，总画不好叶脉。"画稿上歪扭的莲纹旁，用朱砂描着半朵花，笔触稚拙。

三人围案讨论时，墨沉渊发现苏沐阳画莲先勾右瓣，与他平日习惯莫名相似；温珩摩挲槐木书签的动作，又像极了谁伏案时的指节轻叩。而他自己，指尖总不自觉抚过腰间的玉佩——这是阿姐留给他的

铜炉飘起第九缕青烟时，青安真人上讲台。墨沉渊入座前，见苏沐阳将白玉牌塞进衣襟，温珩则把新采槐叶夹进书里——叶片烘制的干湿度，竟和他儿时在旧书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课后苏沐阳塞来块桂花糕："明日去藏书阁三层？温珩说有讲莲纹的孤本。"他笑时梨涡浅现，发间蔷薇蹭过墨沉渊袖摆，"你吃糕皱眉的样子，真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

温珩整理着槐叶，闻言抬头："苏师兄总念着故人。"他腕间书签在暮色中微亮，"惜繁师弟若对灵植感兴趣，可同去。"

墨沉渊捏着糕点，望着两人并肩背影。苏沐阳的白玉牌、温珩的槐木书签、自己腰间的青玉牌，在夕阳下投下交错影子。他不懂为何苏沐阳的玉牌纹路似曾相识，不明白温珩书签上的莲纹有何意，只觉这画面像极了某幅模糊旧画，待笔尖续上缺失的线条。

苏沐阳忽然回头，目光在墨沉渊眉骨处停留片刻——那里有颗极淡的痣，和他失踪的竹马一模一样。但少年很快挠了挠头，转回去对温珩笑道："定是我看错了，世上哪有这么像的人。"

夜风卷起地上槐叶，墨沉渊听见檐角铜铃轻响。他咬下桂花糕，尝到里面混着的微苦——像极了多年前，某个扎双丫髻的小姑娘塞给他的、沾着槐花粉的糖块。而苏沐阳腰间的白玉牌，正隔着衣料，与他的青玉牌遥遥共振，发出只有玉质能感知的、细碎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