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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服花轿

棺材杂货铺i

汪贺被阵法弹得后退几步,喜服上的褶皱里渗出缕缕黑气,他盯着许尽欢,眼神里的执拗突然变成了怨毒:“算你狠!许尽欢,你真是没良心!”

  他指着许尽欢胸口的符纸,声音里全是咬牙切齿的恨:“我掏心掏肺对你好,死了都念着你,你倒好,请道士来灭我?就这么怕跟我在一块儿?”

  花轿里的嬉笑声越来越响,那缕黑烟顺着他的脚踝往上爬,几乎缠上了他的脖颈。汪贺的脸在黑气里忽明忽暗,一半是痛苦,一半是被煽动的戾气:“我明白了,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心上!那些关心、那些照顾,在你眼里全是狗屁!”

  他猛地抬脚踹向旁边的书桌,桌上的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却在碰到艾草包的瞬间被弹开。“好,真好!”汪贺笑了起来,笑声又尖又哑,“你想让我魂飞魄散是吧?我偏不让你如愿!这花轿里的东西饿了很久了,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它……正好缺个祭品!”

  说着,他猛地朝花轿扬手,轿帘里瞬间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朝着许尽欢的方向抓来——却在触到三角阵边缘时,被艾草的热气烫得“滋滋”作响,缩了回去。

  许尽欢看着他被黑气裹挟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怕,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学长,你醒醒啊!你不是这样的人!”

  汪贺的眼睛彻底被黑气淹没,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许尽欢,我要杀了你——!”

  他像疯了一样冲向床铺,喜服的袖子在扑过来时被阵法边缘的阳气燎出火星,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一次又一次撞向那道无形的屏障。宿舍里的书本、化妆品被他撞得乱飞,玻璃瓶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混着他嘶哑的咆哮,听得人头皮发麻。

  花轿里的惨白手臂也跟着疯狂舞动,虽然碰不到许尽欢,却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阴冷的弧线,将整个宿舍的温度都拉低了好几度。许尽欢缩在床角,紧紧攥着符纸,眼泪混着冷汗往下掉,却还是咬着牙喊:“学长!你看看我啊!你以前连踩死只蚂蚁都不忍心,怎么会杀人?!”

  这句话像是刺中了什么,汪贺的动作猛地一顿,黑气缭绕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挣扎。但那挣扎转瞬即逝,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只剩下疯狂的杀意,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剪刀,朝着许尽欢刺了过去——

  就在剪刀即将碰到阵法的瞬间,枕头底下的净化符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砰”的一声将汪贺狠狠弹了出去,撞在对面的衣柜上。他闷哼一声,嘴角竟溢出了黑色的血,瘫在地上半天没动。

  金光散去的瞬间,汪贺的身影像被风吹散的烟,“唰”地一下没了踪迹。那顶花轿也跟着淡化,连同那些惨白的手臂和阴冷的气息,都在眨眼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宿舍里恢复了原样,碎裂的玻璃瓶还在地上,却没了半分阴冷。许尽欢愣了两秒,突然猛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前的碎发全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冰凉。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还紧紧攥着那道符纸,纸边缘被捏得发皱。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闪着细碎的光。

  “原来是……梦啊。”许尽欢喃喃自语,声音还在发颤。可刚松了口气,就摸到枕头底下硬邦邦的东西——是那张净化符,此刻还带着一丝温热。

  她掀开被子下床,踩在地板上的脚碰到了什么硬物,低头一看,正是梦里摔碎的玻璃瓶。

  不是梦。

  许尽欢后背瞬间爬满冷汗,赶紧摸出手机,点开和我的对话框,手指抖得半天打不出一个字。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了两下,我点开一看,是许尽欢发来的消息,字打得颠三倒四,还带着好多感叹号:

  “道长!他刚才来了!带着花轿!还拿剪刀刺我!后来符纸发光把他弹飞了,他就突然消失了!地上的碎玻璃是真的!我现在手脚都是软的……”

  紧跟着又发来一条:“他是不是被打跑了?还是……会再来?”

  我盯着屏幕,指尖在对话框上顿了顿,回她:“没跑,是被阵逼得暂时退了。碎玻璃是他阴气凝出的幻象,天亮就会散。”

  想了想又补了句:“他刚才是不是提到‘为你挡车’?这事你知道吗?”

  消息发出去没几秒,那边就回了个“?”,接着是长长的一段话:“什么挡车?他是出车祸去世的,但我一直以为是意外……难道不是吗?”

  二狗凑过来看了眼,咋舌:“看来这汪贺生前还真有故事。这执念的根,怕是就在这儿了。”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起身拿过桃木剑:“明天一早再去趟学校,得查查汪贺车祸的具体情况。这结不解开,他还会来。”

  我在对话框里敲下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汪贺的墓地在哪儿吗?”

  许尽欢很快回复:“不太清楚……我问问之前和他走得近的同学吧,应该有人知道。”

  “好。”我回她,“问清楚了告诉我。明天晚上,我们去趟墓地。”

  那边沉默了几秒,发来一个“嗯”,后面跟着个握紧拳头的表情,看得出来她还是怕,但已经比之前镇定多了。

  二狗在旁边掰着手指头算:“去墓地干啥?烧点纸钱劝劝他?”

  “不止。”我把桃木剑擦拭干净,放回剑鞘,“得去他坟前看看,那花轿里的东西缠着他,多半是坟地出了问题。找到根源,才能彻底了断这事儿。”

  窗外的月光正好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冷光。明天晚上,该去会会这位执念成狂的“新郎”了。

  我拍了拍二狗的肩膀,把手机里汪贺的名字和学校信息调出来给他看:“明天你跑趟交警队,或者去学校档案室问问,把汪贺车祸的具体情况查清楚——是单方事故还是有碰撞?当时有没有目击者?他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二狗皱着眉挠挠头:“交警队能随便让外人查吗?”

  “笨。”我从抽屉里翻出个小本本递给他,“上次帮张警官处理过他家老宅的怪事,他欠我个人情,你报我名字,说是协助调查一桩‘特殊关联案件’,他会帮你通融。”

  我顿了顿,加重语气:“重点查清楚,他出事那天,是不是和许尽欢有关。他梦里说‘为你挡那辆车’,这话不会是空穴来风。”

  二狗把小本本揣进兜里,狠狠点头:“行,包在我身上!明儿一早就去,保证查得明明白白。”他突然压低声音,“你说……他这车祸,该不会真跟冥婚那东西有关吧?”

  “不好说。”我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但肯定和他的执念脱不了干系。查清楚死因,咱们去墓地才能更有底。”

  窗外的天渐渐泛白,许尽欢蹲在地上,用纸巾一点点擦着那些“碎玻璃”——指尖触到的地方,碎片像融化的雪一样慢慢消失,最后只留下几道浅浅的水痕。她盯着空荡荡的地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

  爬上床时,宿舍里其他室友还在熟睡,均匀的呼吸声衬得她愈发清醒。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汪贺那句“我为你挡那辆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可能”在脑子里反复回响。

  车祸……她当然记得。

  那天是系里的汇报演出,她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结束后发现手机落在了后台。返回去取时,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突然冲出来个醉汉,手里还挥舞着酒瓶。她吓得僵在原地,是汪贺从旁边冲过来,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却被醉汉撞得踉跄着后退,正好摔下了台阶。

  后来听说他胳膊骨折,休养了很久。可这和车祸有什么关系?他去世前的那场车祸,明明是在学校门口的十字路口,当时她正在图书馆复习,连现场都没去过。

  “为我挡车……”许尽欢喃喃重复着,突然想起汪贺出院后,曾在微信上跟她说过一句“以后走路小心点,别总发呆”,当时她只当是学长的关心,没放在心上。

  难道……那场车祸,真的和自己有关?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藤蔓一样缠得她喘不过气。她翻了个身,看着枕头底下那道还带着余温的符纸,心里乱糟糟的——既有对汪贺的愧疚,又有对现状的恐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困惑。

  天亮时,她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梦里却不再是喜服和花轿,而是汪贺推着自行车站在图书馆门口,冲她笑着挥手的样子。

  许尽欢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不是在梦里,是真真切切的敲门声。她猛地坐起来,心脏狂跳,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敲门声——她竟不知何时披了件外套,赤着脚站在杂货铺门口,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刚洗漱完,看见她这副模样愣了愣:“怎么来了?脸色这么差。”

  她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和惊恐:“我又梦到他了……这次不是喜服,是他出事前的样子,穿着白衬衫,站在十字路口,冲我喊‘小心车’……然后就有辆卡车撞过来,他……他就没了。”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抓着我的胳膊:“道长,那梦太真了,卡车的喇叭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还有他最后看我的眼神……我现在才想起来,他出事那天,我确实在那个路口附近买过奶茶,只是当时没在意……”

  二狗端着粥从里屋出来,见状把碗往桌上一放,递了张纸巾给她:“先别急,坐下说。你好好想想,那天除了买奶茶,有没有碰到什么特别的事?”

  许尽欢接过纸巾擦了擦脸,努力回忆着:“没……没有特别的,就是人很多,我好像差点被一辆电动车蹭到,当时有人拉了我一把,我没看清是谁,只顾着说谢谢了……”

  说到这儿,她突然顿住,眼睛猛地睁大:“拉我的那个人……穿的好像就是白衬衫!”

  许尽欢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的自责像针一样扎人:“是他!一定是他!那天拉我的人就是学长!”

  她猛地蹲下去,双手抱住膝盖,肩膀抖得厉害:“我怎么就没看清呢?我怎么能忘了呢……他是为了救我才被卡车撞的啊!我居然到现在才想起来……我真该死,是我害死了他……”

  眼泪砸在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她反复念叨着“是我害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要把自己埋进愧疚里。

  二狗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想劝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一个劲儿递纸巾。我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这事不能全怪你。他没说,你没认出来,都不是故意的。”

  “可他死了啊……”许尽欢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他是因为我才出事的,难怪他执念这么深,难怪他说我没良心……我确实没良心……”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把她扶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他救你是出于善意,不是为了让你困在愧疚里。咱们去墓地,把这事彻底弄清楚,才是对他最好的交代。”

  她攥着纸巾,指尖用力到发白,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声音哑得厉害:“嗯……我要去跟他说对不起……”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她泪痕斑斑的脸上,却驱不散那层浓重的悲伤。这道用性命结下的执念,终究要在阳光下,才能彻底解开。

  子时的风卷着纸钱灰在墓碑间打转,公墓入口的铁门早就锁了,我和二狗翻栏杆进来时,裤腿还挂了道口子。许尽欢跟在后面,手里捧着束白菊,指尖冻得发红,却攥得很紧。

  月光被乌云遮了大半,只能借着手机电筒的光辨认墓碑上的名字。汪贺的墓在靠后的位置,孤零零地立在几棵老松树下,照片上的他穿着学士服,笑得眉眼弯弯,和梦里那个披红喜服的样子判若两人。

  “就是这儿了。”许尽欢把白菊放在碑前,蹲下身轻轻擦掉照片上的浮灰,声音轻得像叹息,“学长,我们来看你了。”

  话音刚落,周围的风突然变急了,吹得手机电筒光摇摇晃晃。二狗往我身后缩了缩:“来了?”

  我没说话,从包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酒,倒在墓前的空地上。酒水渗入泥土的瞬间,碑后突然多出一道红影——汪贺还是穿着那身喜服,只是脸上没了之前的疯狂,只剩下浓浓的哀伤。

  “欢欢。”他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你还是来了。”

  许尽欢猛地站起来,眼泪又涌了上来:“学长,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

  “知道什么?”汪贺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知道我是为你死的?知道你欠我的?”

  “不是的!”许尽欢摇头,“我……”

  “别解释了。”他打断她,眼神落在我身上,“你带他们来,是想毁了我吧?”

  我往前走了一步,手里捏着桃木剑:“我们是来解结的。你困在这儿,被那花轿里的东西缠着,早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汪贺的脸色瞬间变了,喜服上的金线突然亮起红光:“我没忘!我就是想让她陪我!”

  随着他的话,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唢呐声,那顶红绸花轿,竟从松树林里缓缓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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