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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衬衫男孩

棺材杂货铺i

唢呐声越来越近,花轿四周的黑气像活物般翻滚。汪贺被那股戾气裹挟着,猛地朝我扑来,喜服的袖子扫过墓碑,带起一片冰碴。

  “不知好歹!”我抽出桃木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迎着他的攻势劈了过去。桃木剑刚碰到他的喜服,就听得“滋啦”一声,黑气像被烧着似的冒起白烟。

  汪贺吃痛后退,眼里的哀伤瞬间被疯狂取代:“你们都想拆散我们!我偏要带她走!”他抬手一挥,花轿里突然飞出无数条红绸,像毒蛇般缠向许尽欢。

  “二狗!护着她!”我喊了一声,侧身避开红绸,桃木剑反手刺向汪贺心口。这一剑留了余地,只想着逼退他,没想真伤他魂魄。可剑尖刚要碰到他,那红绸突然调转方向,狠狠抽在剑身上——我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虎口瞬间发麻,桃木剑差点脱手。

  “那花轿里的东西在帮他!”二狗拉着许尽欢躲到墓碑后,急得大喊,“用符!”

  我摸出三张镇煞符,指尖夹着往空中一甩,符纸遇风自燃,化作三道火光撞向红绸。“汪贺!你看看清楚!你在被什么东西利用!”我一边打一边喊,“你生前救人,死后却被邪物缠上害人,这就是你想要的?”

  汪贺动作一顿,红绸的攻势也慢了半分。可花轿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啸,他眼里的挣扎立刻被戾气覆盖,再次疯了般冲上来。我咬咬牙,桃木剑挽了个剑花,故意卖了个破绽,等他扑过来时,突然侧身,剑身在他背后重重一拍——

  “砰!”一声闷响,汪贺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撞在花轿上。黑气从他身上涌出,竟被花轿吸了大半。他瘫在地上,喜服变得黯淡,眼神也恢复了些许清明,望着许尽欢,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李无,用阴阳剑斩了这邪绸!”我盯着那些从花轿里疯长出来的红绸,它们正像毒蛇般绕过墓碑,朝许尽欢缠去,忙对身旁的李无喊道。

  李无眼神一凛,反手摘下背后那柄缠着黑白双穗的长剑。月光落在剑身上,一半泛着霜雪般的冷白,一半沉如深潭墨色——正是能劈开阴阳界限的阴阳剑。他手腕一翻,剑穗在空中划出两道弧光,脚尖点地时,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向红绸。

  最前头那条红绸带着腐臭的黑气,直扑许尽欢面门。李无长剑斜挑,白刃贴着红绸划过,只听“嗤”的一声,黑气像被烈日晒化的冰,瞬间消散,红绸断口处竟渗出淡淡的金光。没等另一条红绸缠上来,他手腕再转,黑刃猛地下劈,那绸带应声而断,断成的两截在地上抽搐两下,便化作黑烟没了踪迹。

  “这剑……能克它!”二狗拉着许尽欢躲在墓碑后,看得眼睛发直。

  花轿里的东西像是被激怒了,轿帘“呼”地掀起,数十条红绸同时涌出,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朝着李无罩来。李无却不退反进,阴阳剑在他手中转出个圆,黑白双光交织成轮,他迎着红绸网冲去,光轮过处,红绸纷纷断裂、消融,连半分黑气都没能近身。

  “破邪!”李无一声低喝,长剑直指轿顶。随着他的动作,那些还在扭动的红绸突然像被抽走了魂魄,齐刷刷坠落在地,断口处的金光越来越亮,最后竟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在夜风里。

  汪贺躺在地上,望着那顶再无动静的花轿,眼里的疯狂彻底褪去,只剩下一片茫然。

  桃木剑的剑尖离汪贺眉心不过寸许,剑身泛着的桃木清香混着夜风里的寒意,让他周身的黑气又淡了几分。我盯着他,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沉凝:“汪贺,红绸已散,那邪物也被镇住了。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他怔怔地望着我,又缓缓转头看向躲在墓碑后、眼眶通红的许尽欢,嘴唇翕动了几下,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我以为她知道的。”

  “知道什么?”我追问,剑尖微微垂下,却没收回。

  “知道我不是故意缠着她的。”汪贺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哭腔,“那天在路口,我看见那辆卡车失控冲过来,她就站在车头前……我什么都没想就冲过去了。醒来时已经在下面了,脑子里全是她,想着她是不是平安,想着……她会不会记得我。”

  他抬手抹了把脸,喜服上的金线在月光下闪着黯淡的光:“后来就碰到那花轿里的东西,它说能让我再见到她,能让我们永远在一块儿。我鬼迷心窍……就信了。”

  许尽欢突然从墓碑后走出来,眼泪掉得更凶:“我记得!我一直记得你帮我占座,记得你下雨天给我送伞,记得……那天拉我一把的人是你!是我笨,是我后知后觉……”

  汪贺望着她,眼里的戾气彻底散尽,只剩下释然的苦笑:“不怪你。是我执念太深,反倒差点害了你。”他看向我,“道长,我知道错了。那邪物……是靠着我的怨气活着的,现在我想通了,它大概也留不住了。”

  话音刚落,那顶花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黑气像被戳破的气球般往外泄,转眼就缩成一团黑影,“嗖”地钻进地底没了踪迹。

  我收回桃木剑,看着汪贺渐渐变得透明的身影:“尘缘已了,早些轮回吧。”

  他最后看了许尽欢一眼,笑得像照片上那样干净:“欢欢,好好活着。”说完,身影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夜风里。

  许尽欢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道符纸,眼泪还在掉,嘴角却慢慢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

  我收起桃木剑,从布袋里取出三张往生符,指尖夹着在空中虚画三道符印,随即盘膝坐下。夜风突然静了,连松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月光恰好从云缝里漏下来,落在汪贺渐渐透明的身影上。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

  我低声念起往生咒,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穿透夜色的力量。符咒在我掌心微微发烫,化作三道柔和的金光,缓缓飘向汪贺。

  他起初还愣着,待金光触到他周身时,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托住,脸上的迷茫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喜服上的红渐渐淡了,露出底下仿佛是生前穿的白衬衫,干净得像洗过的月光。

  “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

  咒语声里,他转头看向许尽欢,眼神里再没有怨怼,只剩下温和的笑意,像极了生前在图书馆帮她递书时的模样。许尽欢捂住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却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回应他那句“好好活着”。

  二狗站在旁边,难得没咋舌,只是悄悄往地上撒了把纸钱,火苗在夜风中跳了跳,映得他眼眶有点红。

  “阿弥利哆……悉耽婆毗……”

  最后一句咒语落下时,汪贺的身影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他朝着我们深深鞠了一躬,又深深看了许尽欢一眼,随即化作无数光点,随着夜风缓缓升起,融入头顶的月色里。

  我收起符咒,站起身时,发现墓碑前的白菊上,不知何时凝了一层薄薄的露水,在月光下闪着清亮的光。许尽欢走到碑前,轻轻抚摸着照片上的笑脸,轻声说:“学长,谢谢你。我会好好的。”

  夜风穿过松林,带来一阵松涛声,像是谁在远处轻轻应了一声。

  送走许尽欢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站在公交站牌下,手里还攥着那道被体温焐热的符纸,跟我们道别的时候,声音虽还有点哑,眼神却亮了许多。

  “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要是再碰到怪事,随时找我们。”

  她用力点头,看着公交车驶来,上车前又回头冲我们挥了挥手。直到车影消失在路尽头,二狗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算完事了,这一夜折腾的。”

  往回走时,晨雾正浓,路边的早点摊已经支起了油锅,油条的香气混着豆浆的热气飘过来,驱散了不少墓园带来的寒气。二狗吸溜着口水:“回去路上买两笼包子?猪肉大葱馅的。”

  “先回铺子再说。”我踢了他一脚,“别忘了把汪贺的事记到本子上,算是了了一桩因果。”

  回到杂货铺时,天刚蒙蒙亮。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桌上的罗盘已经恢复了平静,指针稳稳地指着正北方。二狗把包子往桌上一放,顾不上洗手就抓起一个塞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说:“这事儿说到底,还是那邪物捣鬼,汪贺也是可怜人。”

  我倒了杯热水,看着窗外渐渐散去的雾气:“执念这东西,能救人,也能害人。他最后想通了,也算是解脱。”

  二狗啃着包子,突然笑了:“说起来,许尽欢那两个舍友,还真以为咱们是修灯的呢。”

  我也忍不住笑了,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夜的惊心动魄,总算随着黎明的到来,尘埃落定了。

  我们正说着话,李无已经收拾好他的阴阳剑,背上那个半旧的布包,一言不发地往门口走。

  “欸,不坐会儿喝口热水?”二狗嘴里塞着包子,含混地喊了一声。

  李无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摆了摆手,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口。平时除非有棘手的事,否则他总是独来独往,办完事儿就走。

  “这人还是老样子,惜字如金。”二狗撇撇嘴,又咬了口包子,“不过昨晚要不是他那阴阳剑,光靠咱们俩,对付那邪物怕是得费更多功夫。”

  我望着巷口的方向,点了点头。李无性子冷,不爱说话,但手上的本事是真硬。他那棺材铺里常年摆着几口待售的棺材,阴气重,却也正好能镇住些想找上门的邪祟,倒也算各得其所。

  “罢了,他习惯这样。”我收回目光

  二狗嚼着包子应下来,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巷子里渐渐有了行人的脚步声,杂货铺又恢复了往日的烟火气,仿佛昨夜的墓园惊魂,只是一场短暂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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