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是在周一早上发现不对劲的。
她习惯性地打开后台看数据，却发现周末发的青溪古镇花絮视频，评论区突然多了好多奇怪的留言——
"这文案怎么跟上周那个旅游博主的有点像？"
"不会是抄的吧？之前玩梗也总撞别人的点。"
"难怪突然火了，原来是有'灵感来源'啊。"
苏悦心里一沉，赶紧翻出那个旅游博主的视频对比。确实有几句文案结构相似，但内容完全不同，顶多算巧合。她正想回复解释，助理慌慌张张跑进来："苏姐，不好了！好几个合作方说要暂停合作，说收到举报，说你'内容原创性存疑'！"
"举报？"苏悦愣住，"谁举报的？"
"不知道，对方没说，就说要等调查清楚。"助理递过手机，"还有这个，有人在论坛发帖子，说你直播玩梗低俗，还扒出你去年拍的一个搞笑视频，说你模仿国外博主的创意..."
苏悦点开帖子，里面图文并茂，把她几个视频和所谓的"原版"放在一起，刻意放大相似点，忽略差异。下面跟帖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开始翻旧账，说她"靠蹭热度起家"，甚至有人编出"她背后有团队代写梗"的谣言。
她捏着手机，指尖冰凉。这些谣言来得太突然，太集中，不像是普通网友自发的质疑。
这时，手机响了，是顾言。
"看到网上的事了？"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嗯。"苏悦吸了吸鼻子，不想让他担心，"可能是巧合吧，我澄清一下应该就没事了。"
"不是巧合。"顾言直接打断她，"我让助理查了，发帖子的账号都是新注册的，IP地址指向几个不同的水军公司。林雅那边..."他顿了顿，"她上周联系过你那几个合作方的竞品。"
苏悦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林雅。
"那怎么办？"她声音有点发颤，"我从没抄过别人的东西，可现在说什么都像辩解..."
"别慌。"顾言的声音很稳，像定心丸，"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律师函，告那些造谣的账号。合作方那边我去沟通，你先别回应，等我消息。"
"可是..."苏悦咬着唇，"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林雅毕竟是合作方代表，你为了我..."
"没有麻烦。"顾言的语气很坚定，"合作可以不谈，你不能受委屈。"
挂了电话，苏悦看着窗外，眼眶有点红。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处理好，可当谣言真的铺天盖地涌来时，才发现自己这么没用。
下午，顾言的助理发来消息，说已经和两个合作方解释清楚，对方暂时同意再等等，但还有三个没松口。苏悦看着消息，心里堵得慌——她不想总靠顾言，好像自己永远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一个。
她打开电脑，翻出自己所有视频的原始脚本和创作记录，想整理成证据发出去。翻到半夜，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陌生短信：
"识相点就离顾言远点，不然下次就不是造谣这么简单了。"
苏悦拿着手机的手开始抖。这条短信像一根刺，扎进她心里最敏感的地方——她和顾言，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身家百亿的科技新贵，她是靠玩梗博眼球的小网红；他身边应该是林雅那样优雅得体的女人，而不是她这样总惹麻烦的"接地气"存在。
林雅的报复，或许不只是针对她，也是在提醒她：他们不合适。
第二天，苏悦没等顾言的消息，自己联系了那几个合作方，说愿意暂停合作，等她澄清后再谈。然后她关掉手机，把整理好的证据发给助理，让她慢慢发出去，自己则裹着外套出门，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她走到之前和顾言去的网红市集，那个卖盲盒的摊位还在，摊主奶奶看到她，笑着招手："小姑娘，上次跟你一起来的小伙子呢？他手气可真好。"
苏悦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奶奶递给她一个小瓷人，是上次顾言拆到的同款："这个送你，看你心情不好。那小伙子对你挺好的，上次还问我你喜欢什么样的香包，说要给你惊喜呢。"
苏悦接过小瓷人，指尖冰凉。原来他还做过这些事。
她蹲在路边，看着手里的小瓷人，突然想起顾言那天在市集说的话："偶尔不务正业，也挺好。"
是啊，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确实挺好的。可这份好，需要他付出太多代价了。
手机开机后，跳出一堆消息，大多是顾言发来的，问她在哪，让她别一个人扛。最后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苏悦，别因为别人的恶意，否定我们之间的事。等我。"
苏悦看着那条消息，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知道顾言是真心的，可林雅的手段，顾氏的压力，外界的流言...她怕自己撑不住，更怕连累他。
她深吸一口气，编辑了一条消息回复：
"顾总，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但我想，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你的世界太复杂，我应付不来。"
发送成功的瞬间，苏悦仿佛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她把小瓷人紧紧攥在手里，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她不知道要去哪，只知道现在必须离开，至少在她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之前，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
而顾氏科技的办公室里，顾言看到那条消息时，猛地攥紧了手机。屏幕映出他紧绷的侧脸，助理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顾总，林雅那边...还在施压，说如果我们不跟苏姐划清界限，合作就彻底黄了。"
顾言没说话，指尖在桌面上狠狠敲了一下，眼里是从未有过的寒意。
他拿起外套，快步往外走："备车。我要去找她。"
他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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