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没想到林雅会做得这么绝。
她发完那条"保持距离"的消息后，本想收拾东西暂时离开这座城市，却在工作室楼下被记者围了个正着。相机快门声噼里啪啦响，话筒几乎怼到她脸上——
"苏悦小姐，请问你拿顾言先生的资源打压同行是真的吗？"
"网上流传的聊天记录显示你曾嘲讽合作方，对此你怎么解释？"
"有消息说顾氏科技因你陷入合作危机，你会退出网红圈谢罪吗？"
苏悦懵在原地。聊天记录？打压同行？这些她听都没听过。她下意识想拿手机给顾言打电话，却发现屏幕上全是未接来电，最新一条是顾言助理发来的："苏姐，林雅伪造了您和顾总助理的聊天记录，说您让顾总撤掉竞品的推广，现在各大媒体都在报道。"
伪造的？苏悦浑身发冷。她看着记者们咄咄逼人的眼神，突然想起那条匿名短信——"下次就不是造谣这么简单了"。原来林雅说的"不简单"，是要把她彻底钉在耻辱柱上。
"我没有..."苏悦想解释，声音却被淹没在追问里。有人推了她一把，她踉跄着差点摔倒，手里的包掉在地上，里面的小瓷人滚了出来，摔在水泥地上裂了道缝。
那是顾言在网红市集拆到的那个。苏悦蹲下去捡，指尖被瓷片划破，血珠滴在裂缝上，像一道刺眼的疤。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猛地停在路边，顾言从车上下来。他拨开记者，走到苏悦身边，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护在身后："所有报道均为不实信息，顾氏会发布律师声明。至于聊天记录，我们已经报警，追究伪造者的法律责任。"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眼神扫过人群时带着慑人的气场，记者们一时竟没人敢再追问。
顾言扶着苏悦上车，关上门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喧嚣。车厢里很安静，苏悦低着头，看着手里裂了缝的小瓷人，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对不起。"她哽咽着说，"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被牵连..."
"不关你的事。"顾言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指尖擦过她流血的指尖，眉头皱了皱，从包里翻出创可贴帮她贴上，"是我没保护好你。"
苏悦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他肯定又忙了一整夜。她心里更难受了："顾言，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看，和我在一起，你要应付这些烂事，要跟林雅撕破脸，甚至要影响公司的合作..."
"这些我都不在乎。"顾言打断她，握住她的手，"苏悦，我在乎的是你。"
他的手很暖，可苏悦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她别过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声音哑得厉害："可我在乎。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不想别人说我是靠你才有今天。顾言，我们分手吧。"
"分手"两个字说出口，苏悦的心像被狠狠剜了一下。
顾言愣住了，他看着苏悦的侧脸，她明明在哭，却硬撑着不肯回头。他张了张嘴，想问"你是不是认真的"，想问"你忘了我们在市集拆盲盒的样子了吗"，可最终只说："你想好了？"
苏悦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怕一开口，就会后悔。
车子停在苏悦住的小区门口。苏悦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时，顾言突然说："小瓷人我修。"
苏悦脚步一顿，没回头，快步走进了楼道。直到家门关上，她才靠在门板上滑坐到地上，抱着膝盖放声大哭。
顾言坐在车里，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手里捏着那个裂了缝的小瓷人。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顾总，要不去追..."
"不用。"顾言闭上眼，声音疲惫，"让她冷静一下。先去处理林雅的事。"
他知道苏悦不是不爱，是太怕连累他。可他没想到，她会选择用"分手"这种方式推开他。
接下来的几天，苏悦把自己关在家里。她卸载了社交软件，关掉了手机，拒绝了所有朋友的联系。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起顾言第一次来这里时，笨拙地帮她修投影仪的样子；想起他把馄饨放在桌上，说"没放香菜"的样子；想起他在网红市集，举着小瓷人比耶的样子...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助理发来消息说，顾氏发布了律师声明，澄清了所有谣言，还放出了林雅买水军的证据，网上的风向开始逆转。可苏悦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收拾了一个小行李箱，只装了几件衣服和工作需要的设备。她想离开这座城市，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离开前，她给助理发了条消息："帮我跟顾总说声谢谢。还有，小瓷人不用修了，扔了吧。"
发送成功后，她拉黑了顾言所有的联系方式，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小区。
那天的阳光很刺眼，苏悦却觉得浑身发冷。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知道必须往前走。
而顾言收到助理转发的消息时，正在会议室和林雅的集团谈解约。他看着"小瓷人不用修了，扔了吧"这行字，握着笔的手猛地收紧，笔杆断成了两截。
会议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顾言没说话，起身走出会议室，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看着苏悦住的小区方向，眼底是化不开的阴霾。
他知道她走了。
"顾总。"助理追出来，"解约协议已经签了，林雅那边..."
"不用管她。"顾言声音沙哑，"查苏悦的去向。就算她拉黑我，也要找到她。"
他不会让她就这么走了。这场因为误会开始的分手，必须由他亲手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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