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钱。”
云昭月清冷的声音落下，整个拍卖大厅鸦雀无声。狼旗盟主气得脸色铁青，却在烟雨楼“金杏”先生无形的威压下，不敢造次。
那柄“海棠烬”短剑，被侍女恭敬地送入雅阁。云昭月指尖拂过剑身那朵带焦痕的海棠，感受着久违的熟悉感，随手将其纳入袖中。
“走吧。”她起身，对沈砚舟道。此间事了，她对剩下的拍卖品毫无兴趣。
两人无视身后各种探究、震惊的目光，坦然离席。刚出烟雨楼大门，便察觉到数道不怀好意的气息尾随而来——显然，有人对那“一块钱”拍下的“惊棠客旧物”动了心思，或者，单纯是想掂量一下这两个陌生面孔的斤两。
“看来这龙沙镇的‘热情’，我们是想推也推不掉了。”沈砚舟轻笑，腕间佛珠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那就让他们凉快凉快。”云昭月语气平淡，脚下步伐不停，径直向着镇外人烟稀少的大漠方向走去。
尾随者见状，以为他们怕了想逃，立刻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一出镇子，黄沙扑面，视野开阔。云昭月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身后迅速围上来的十几名彪形大汉，其中不乏沙蝎帮和狼旗盟的熟面孔，还有一些显然是闻风而动的独行客。
“诸位跟了一路，不累吗？”她斗笠微抬，露出清冷的下颌线。
“少废话！”一个沙蝎帮头目狞笑，“把剑和杏花帖留下，饶你们不死！”
“想要？”云昭月指尖一翻，那柄古朴的“海棠烬”出现在手中，在落日余晖下泛着幽光，“自己来拿。”
话音未落，那群人已咆哮着冲了上来！刀光剑影，瞬间将两人淹没。
然而，下一瞬——
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密集脆响，冲在最前面的几人手中兵刃尽数脱手飞出！他们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只觉手腕剧痛，虎口崩裂。
沈砚舟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只是腕间佛珠少了几颗。他叹了口气：“何必呢？”
云昭月更是干脆，身影如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她没有动用“海棠烬”，仅凭一双素手，或指或掌，每一击都精准地落在对手关节、穴道之上，动作优美如舞蹈，却带着绝对的碾压之力。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几个呼吸间，地上已躺倒一片，哀嚎不止，再无一人能站立。
仅剩的那个狼旗盟小头目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一枚海棠金针破空而去，擦着他的耳畔钉入前方沙地，针尾剧烈颤动，发出嗡鸣。
“回去告诉你们盟主，”云昭月的声音随风传来，清晰无比，“想要我的东西，让他自己来。或者…”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戏谑，“让他准备好黄金万两，或许我会考虑把那块钱的剑，转卖给他。”
那小头目连滚带爬地跑了，背影狼狈不堪。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在沙漠上拉得长长。沈砚舟走到云昭月身边，递过水囊：“活动开了？”
“勉强。”云昭月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目光望向大漠深处，“听说这沙漠里，有处叫‘月牙泉’的绿洲，景致不错。”
“哦？”沈砚舟挑眉，“夫人是想去赏景？”
“不，”云昭月将水囊抛还给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是去等人。我花了‘一块钱’买消息，总得听听，那躲在幕后的‘金杏’，到底想借这把剑，告诉我什么。”
她相信，那位神秘的“金杏”先生，绝不会仅仅为了归还一柄旧剑就大费周章。这大漠，这月牙泉，或许才是他真正想引她去的地方。
“那就…边走边赏景？”沈砚舟笑着伸出手。
云昭月瞥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将手搭了上去。两道身影并肩，踏着金色沙海，向着落日余晖深处走去，衣袂飘飘，宛若神仙眷侣，将那满地狼藉与哀嚎远远抛在身后。
掉马小剧场：
是夜，月牙泉边，篝火噼啪。
沈砚舟变戏法似的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小酒坛：“尝尝，龙沙镇特有的‘烈焰烧’。”
云昭月饮了一口，蹙眉：“比江南春差远了。”
“将就一下，”沈砚舟笑道，“毕竟某人当年悬赏找剑，把私房钱都快花光了，现在得省着点。”
云昭月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悬赏？”
沈砚舟慢悠悠道：“因为那个匿名收购了所有关于‘海棠烬’线索，又转手免费送给无字阁分析的人…好像姓沈。”
云昭月：“……”（默默决定下次偷喝他酒的时候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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