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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死人的证词

灵异事件侦查员

事务所的窗台上积了层薄雪,是今年的初雪。我用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个圈,看着圈外的雪花打着旋儿落下,落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上,枝桠上的冰棱折射出冷光,像极了天枢府柱子上的锁链。

  门被推开时,风铃的响声裹着股寒气涌进来。来客裹着件军绿色大衣,帽檐上的雪落在地板上,迅速化成水痕。他摘下帽子,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眉骨有道狰狞的疤痕,是子弹擦过的痕迹。

  “陈默先生?”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从大衣内袋掏出本警官证,照片上的人眼神锐利,比现在年轻二十岁,“我是退休刑警张建国,想请您查个案子——我孙子,张磊,失踪三天了。”

  我注意到他的右手食指关节处有层厚厚的茧,是常年握枪磨出来的,大衣袖口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凑近闻有股福尔马林的味道。“张警官,您孙子失踪前有什么异常?”

  张建国从随身的布袋里掏出个蓝色书包,上面印着“青山小学”的字样,拉链上挂着个小熊挂件,熊的左眼掉了颗纽扣。“他三天前放学后没回家,监控拍到他进了城郊的‘还愿庙’,之后就没再出来。我去庙里找过,老道说没见过,但我在神像后面发现了这个。”

  他掏出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半块橡皮擦,上面有个小小的牙印,边缘沾着点泥土——和还愿庙后院的黑土成分一致。“我孙子有个习惯,紧张的时候会咬橡皮擦。”

  降魔杵突然在案头轻轻震动,杵身上的蓝光透过布袋渗出来,在书包上投下道淡青色的光轨,正好落在小熊挂件上。挂件的肚子里似乎有东西在响,我拆开缝线,掉出张折叠的黄纸,上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地画着个符号——是天枢府的云纹标记,只是被画成了个歪脑袋的小熊。

  “这符号您认识吗?”

  张建国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喉结剧烈滚动着:“认识…三十年前,我办过一个案子,死者家里也发现过类似的符号,当时以为是邪教标记…后来案子成了悬案,我被调离刑侦队,提前退休。”他从布袋里掏出个牛皮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贴着张老照片——照片上的年轻警察正蹲在一具尸体旁,尸体眉心有个黑色的铜钱印记,和林晚晴的一模一样。

  “死者叫李娟,是个护士,也是阴年阴月阴时生。”张建国的手指在照片上颤抖,“当时她的尸体也是不腐,家里供着尊无名神像,底座刻着‘借命三年’。我查了半年,所有线索都指向还愿庙,但庙里的老道说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只能以‘意外死亡’结案。”

  我突然想起借命簿上的记录,1993年的第一个祭品,正是李娟。“您孙子的生辰八字,是不是也是阴年阴月阴时?”

  张建国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是…我孙子和他奶奶一样,都是阴年阴月阴时生。他奶奶当年就是因为这个,被算出来活不过三十岁,可她活到了五十八岁…我一直以为是算命的不准,现在想来…”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是她…她肯定是去还愿庙借了命,用自己的魂魄换了我孙子的平安…难怪她临终前一直说‘欠的总要还’…”

  这时,事务所的门被推开,崔判官的身影在门口浮现,手里的黑色册子泛着微光:“陈先生,地府的勾魂册出了点问题——近三天,有七个阴年阴月阴时生的孩子魂魄失踪,都和张磊一样,最后出现在还愿庙附近。”

  他翻开册子,上面的名字后面都标着个红色的“熊”字:“这些孩子的魂魄没有被天枢带走,而是被一股更古老的怨气拘走了,那股怨气…和你降魔杵上的熊影很像。”

  降魔杵突然发出嗡鸣,蓝光直射窗外,巷口的老槐树下,不知何时站着个穿工装的老头,手里牵着个小男孩的手,正是失踪的张磊。可张磊的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走路的姿势僵硬得像提线木偶,眉心有个淡淡的黑色印记,形状比铜钱印更圆,像是个小熊的脑袋。

  “是他!”张建国突然激动起来,“三十年前给李娟验尸的法医,姓王,后来辞职开了家私人诊所,就在还愿庙附近!”

  我和张建国冲出事务所,老槐树下的人影却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串小小的脚印,在雪地里延伸向城郊的方向。崔判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们去了‘往生池’,那是地府的废弃水池,被熊影怨气污染,现在成了拘魂的陷阱!”

  往生池在还愿庙后山的溶洞里,三十年前是个热门的祈福地,传说能让死者托梦给亲人。我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往生池,聚阴之所,若有熊魂栖于内,可拘生人魂魄,炼化为俑。”

  赶到溶洞时,洞口的积雪上印着排杂乱的脚印,有大人的,也有小孩的,都朝着洞内延伸。洞壁上挂着些褪色的红布条,上面写着“求子”“续命”的字样,布条末端都缠着根黑色的线,线头沾着点绒毛——是熊毛。

  溶洞深处传来潺潺的水声,往生池的水面泛着诡异的绿光,池边摆着七个小小的木俑,每个木俑的胸口都贴着张黄纸,上面写着失踪孩子的名字,张磊的木俑已经被放在最中间,只差最后一步。

  穿工装的老王法医正站在池边,手里拿着根沾着朱砂的毛笔,准备往张磊的木俑上写字。张磊和其他六个孩子站在池水里,水位已经没过膝盖,他们的眼睛里没有焦点,任由冰冷的池水浸泡着。

  “王法医,住手!”我举起降魔杵,蓝光在池面上形成道屏障,阻止孩子们继续下沉。

  老王法医缓缓转过身,脸上戴着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双浑浊的眼睛,眼角有颗泪痣——和矿洞案里赵大山的照片一模一样!“陈默先生,你终于来了。”他摘下口罩,露出张被烧伤的脸,左脸的疤痕和赵大山如出一辙,“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你是谁?”

  “我是赵大山的弟弟,赵小山。”他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当年我哥在矿洞被楚世昌害死,魂魄被炼化成鬼熊,我为了救他,在往生池守了三十年,终于等到天枢倒台,定魂珠碎裂——现在,没人能阻止我用这些孩子的魂魄,换回我哥的自由了!”

  他突然将毛笔指向张磊的木俑:“张建国当年收了楚世昌的钱,压下了矿洞案的真相,他孙子的魂魄,正好用来补偿我哥!”

  池水里的孩子们突然开始挣扎,眉心的黑色印记变得越来越深,水面上浮现出无数只熊爪的虚影,撕扯着他们的魂魄。张建国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是我的错!当年是我贪生怕死!要罚就罚我,放了孩子们!”

  赵小山冷笑一声,举起毛笔就要落下:“晚了!这些孩子的三魂七魄已经和往生池的怨气融为一体,除非…”他突然看向我的降魔杵,“除非用你的降魔杵献祭,用熊影的怨气中和往生池的怨气,或许还能救他们。”

  降魔杵的蓝光突然变得柔和,杵身上的熊爪印浮现出赵大山的字迹:“以魂换魂,方得始终”。我突然明白,赵大山的怨气从来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保护——他当年没能救回矿洞的兄弟,现在想用这种方式救这些孩子。

  “赵小山,你哥不想让你这么做。”我举起降魔杵,蓝光在池面上形成个巨大的熊影,熊影的眼睛里没有戾气,只有悲伤,“他被困在降魔杵里三十年,就是想阻止你用这种方式复仇。”

  熊影突然朝着池水里的孩子们伸出爪子,却没有伤害他们,而是轻轻抚摸着他们的头顶,眉心的黑色印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赵小山愣住了,手里的毛笔掉在地上:“哥…你…”

  往生池的水面突然平静下来,绿光渐渐褪去,露出池底的景象——是七具小小的骸骨,正是三十年前失踪的孩子,他们的脖子上都挂着个小熊挂件,和张磊的一模一样。

  “原来他们当年就死在了这里。”崔判官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赵大山的怨气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守护这些孩子的魂魄,不让他们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赵小山突然跪倒在池边,失声痛哭:“哥…我错了…我以为只有这样才能救你…”

  熊影在池面上盘旋了一圈,朝着赵小山点点头,然后渐渐变淡,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降魔杵。池水里的孩子们突然清醒过来,纷纷朝着岸边跑来,张磊扑进张建国怀里,放声大哭:“爷爷!我梦见只大黑熊,它一直在保护我!”

  赵小山捡起地上的毛笔,在每个木俑的胸口画了个小小的熊头:“这些木俑是我用往生池的桃木做的,能护住孩子们的魂魄,以后不会再被怨气侵扰了。”他将木俑放进池底,与骸骨放在一起,“就让他们在这里安息吧。”

  离开溶洞时,雪已经停了。崔判官将七具骸骨收入册子,说会安排他们入轮回。张建国抱着孙子,站在还愿庙门口,看着初升的太阳,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三十年了,终于可以给李娟一个交代了。”

  降魔杵的蓝光比之前更柔和,杵身上的熊爪印旁边,多了个小小的熊头图案。我知道,赵大山的执念终于了结,而那股古老的熊影怨气,也找到了新的归宿——不再是复仇的工具,而是守护的力量。

  回到事务所,崔判官留下了块黑色的石头,上面刻着个熊头:“这是往生池底的‘镇魂石’,能镇压一切怨灵,送给你当护身符。”他的身影渐渐消失,留下句话在空气中回荡,“定魂珠的碎片还没找齐,下次见面,可能要去‘万妖窟’了。”

  窗台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滴落在风铃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翻开新的卷宗,在封面上写下“往生池童子案”,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里,仿佛能听见熊影的低吼,不再是威胁,而是守护的誓言。

  门口的风铃又响了,这次的声音格外轻快,像是有孩子在笑。我抬头望去,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光斑里,有个小小的熊影在跳跃,然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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