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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里的锁魂铃

灵异事件侦查员

侦探事务所的窗台上,镇魂石的光晕还没散尽,我正用软布擦拭降魔杵上的纹路,杵身上熊头图案的眼睛里,似乎藏着点细碎的金光——是流沙河定魂珠的余温。门被推开时,风铃没响,倒是进来个拎着菜篮子的老太太,蓝布帕子包着花白的头发,篮子里的西红柿滚出来,在地板上转了个圈,停在降魔杵正前方。

  “小伙子,能帮我找个东西不?”老太太的裤脚沾着泥点,手里攥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个穿中山装的老头,胸前别着块怀表,“我家老头子的怀表,昨天去社区公园打太极时丢的,那是他当铁道兵时得的奖品,临终前攥着不肯撒手呢。”

  我注意到照片里的怀表链上,挂着个指甲盖大的小铃铛,铃铛的纹路和崔判官提到的“锁魂铃”符号有三分像。“怀表什么样?有什么特别的标记吗?”

  老太太从菜篮子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是块磨损的表蒙子:“表盖内侧刻着个‘军’字,链子上挂着个小铜铃,摇起来没声音,老头子说那是‘哑铃’,辟邪用的。”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我的耳朵,“说出来你别笑,我昨晚梦见老头子了,他说怀表被‘带铃铛的影子’捡走了,让我往西边找。”

  西边是社区公园的方向,也是老城区的铁道旧址。我刚要起身,窗台上的镇魂石突然“咔哒”响了一声,石面上的熊头印记亮起,映出个模糊的影像:公园的长椅下,有个银色的东西在反光,旁边蹲着个穿黑斗篷的人影,手里正摆弄着串铃铛。

  “我陪您去看看。”我把降魔杵塞进背包,老太太的西红柿还在地板上滚,不知怎的,竟一路滚到门口,像是在引路。

  社区公园的晨练队伍还没散,打太极的老头、跳广场舞的大妈围着花坛转圈,音乐声里混着隐约的铃铛响,叮叮当当的,却让人心里发沉。老太太指着最东边的长椅:“老头子每天都在这儿练‘云手’,怀表就揣在这个口袋里。”她拍了拍中山装的左胸位置,帕子从头发上滑下来,露出耳后颗小小的红痣——和流沙河底僧袍人影的痣一模一样。

  长椅下果然有道银色的光,我伸手去摸,指尖刚碰到金属,突然传来阵刺骨的寒意,像是攥住了块冰。怀表被拽出来的瞬间,周围的音乐声突然停了,跳广场舞的大妈们齐刷刷转过头,眼神空洞,嘴角咧着相同的弧度,眉心有个淡红色的印记,形状和怀表链上的铃铛一般无二。

  “她们怎么了?”老太太的声音发颤,怀表突然自己打开,表盘里没有指针,只有个旋转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心,隐约能看见无数只手在抓挠。

  降魔杵在背包里发烫,蓝光透过布料渗出来,照在怀表的小铜铃上。铃铛突然发出刺耳的响声,不是清脆的叮铃,而是像指甲刮玻璃的锐鸣,广场舞大妈们瞬间捂着头蹲下,发出痛苦的**,眉心的红痣渐渐褪去。

  “是锁魂铃!”我突然想起崔判官的描述,“这不是普通的怀表,是用锁魂铃的碎片做的,能拘人的三魂七魄!”怀表的内侧果然刻着个“军”字,但笔画里藏着另一个字——“阴”,是用朱砂写的,被岁月磨得只剩个轮廓。

  老太太突然指着花坛后的冬青丛:“刚才就看见个穿黑斗篷的在那儿蹲着呢!”冬青丛里的露水簌簌往下掉,草叶上沾着些黑色的线,线头缠着根银白色的发丝——不是人类的头发,更像是某种长毛动物的。

  我们追过去时,斗篷人影已经没了踪迹,只在泥土里留下串奇怪的脚印,像是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却又带着尖锐的爪痕。脚印尽头,有个被踩扁的棉花糖,糖纸上印着“老城西巷”的地址,正是铁道旧址的方向。

  “那是‘哑巴张’的棉花糖摊!”老太太突然说,“他是个聋子,在西巷摆了三十年摊,听说他爷爷以前是‘赶尸匠’,手里有串能让尸体走路的铃铛。”

  怀表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表盘的漩涡转速加快,隐约能看见个穿铁道兵制服的人影,正被无数只手往漩涡里拖,嘴里喊着“锁魂铃…在哑巴张…爷爷的…棺材里…”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隔着层水。

  老城西巷的石板路坑坑洼洼,哑巴张的棉花糖摊支在铁道口的老槐树下,竹竿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糖串,最顶端那串是黑色的,形状像个小小的铃铛。哑巴张看见我们,突然从摊位下抽出个木盒,比划着打开——里面是串锈迹斑斑的铜铃,共七只,其中一只缺了个角,缺口处的纹路与怀表链上的小铜铃完全吻合。

  “他说这是他爷爷的遗物。”旁边修鞋的老头充当翻译,“三十年了,只要有人问起铃铛,他就拿这个出来。昨天傍晚,有个穿黑斗篷的人来问过,还给了他块怀表当定金,说要找‘能锁三魂的那只’。”

  哑巴张突然抓起我的手,往棉花糖摊的底座摸——那里有块松动的木板,掀开后,露出个黑布包,里面是半本泛黄的日记,纸页上用朱砂画着铃铛的图案,旁边写着“锁魂铃,分七只,第一只藏于铁道兵棺中,能锁生魂,响三声,魂归阴府…”

  日记的最后一页,贴着张老照片:哑巴张的爷爷站在铁道旁,手里举着串铃铛,身后的棺材上,赫然刻着个“军”字——和老太太怀表上的字一模一样。

  “是他!”老太太突然指着照片里的棺材,“这是我家老头子的战友!当年修铁路时塌方,死了七个兵,就葬在西巷的铁道下面,棺材上都刻着‘军’字!”

  怀表的表盘突然裂开,黑色漩涡里伸出只手,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铁钳。我看见漩涡里的铁道兵人影正对着我喊:“黑斗篷要挖棺材!她要凑齐七只铃铛…复活…复活那个东西…”话音未落,怀表“啪”地合上,表链上的小铜铃掉下来,在地上滚了三圈,停在铁道口的铁轨缝隙里。

  铁轨突然开始震动,远处传来火车的鸣笛声,却看不到车头。哑巴张突然往铁道旁的老槐树上爬,指着树洞里的东西——是个穿黑斗篷的人影,正拿着把洛阳铲,往铁轨下挖,泥土里露出块棺材板,上面的“军”字被朱砂涂得鲜红。

  “是万妖窟的余孽!”我认出她斗篷下露出的鳞片,正是被石敢当打跑的鱼妖,“她想挖开铁道兵的棺材,取出第一只锁魂铃!”

  降魔杵的蓝光直射树洞,鱼妖尖叫着跳出来,手里挥舞着半串铃铛,其中一只正发出刺耳的响声,铁轨下的泥土开始翻滚,七只棺材的轮廓渐渐浮现,每只棺材上都插着根铃铛串。

  “只要凑齐七只锁魂铃,就能打开‘阴兵道’!”鱼妖的鳞片在蓝光下冒着黑烟,“让当年死在塌方里的阴兵重现人间,到时候三界都得听我的!”

  她突然摇动铃铛,铁轨下的棺材盖纷纷打开,七个穿着铁道兵制服的人影坐了起来,眼神空洞,眉心的红痣与广场舞大妈们的印记相同。老太太的怀表突然自己飞到最前面的棺材上,表盖打开,露出里面的小铜铃,与棺材上的铃铛产生共鸣,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响三声,魂归阴府…”我突然想起日记里的话,抓起降魔杵往鱼妖的铃铛上砸去。蓝光与铃铛碰撞的瞬间,发出第一声巨响,铁轨下的人影纷纷捂住耳朵;第二声响起时,棺材开始自动合上;第三声未落,鱼妖的铃铛串突然炸开,碎片溅在铁轨上,化作黑烟消散。

  哑巴张突然从树上跳下来,往棺材里撒了把糯米,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念经。老太太把怀表轻轻放在最前面的棺材上,表盖慢慢合上,遮住了里面的小铜铃:“老头子,安息吧,没人能打扰你们了。”

  铁道的震动渐渐平息,远处的火车鸣笛声也消失了。哑巴张的棉花糖摊前,不知何时多了七只小小的铜铃,在阳光下闪着金光。他拿起一只递给我,铃铛上刻着个“陈”字,像是早就做好的。

  回到事务所时,老太太的西红柿还在门口转,这次停在了镇魂石前。石面上的熊头印记突然张开嘴,吞下了那只刻着“陈”字的铃铛,发出声满足的嗡鸣,石面上的十二个红点,第一个已经变成了金色。

  窗台上的降魔杵,熊头图案的耳朵里,多了个小小的铃铛影子。我知道,这只锁魂铃只是开始,剩下的六只还藏在人间的某个角落,或许在某本旧书里,或许在某件传家宝中,甚至可能就在某个擦肩而过的路人身上——就像老太太的怀表,哑巴张的日记,都是无意间揭开的线索。

  傍晚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怀表的影子,影子里,隐约有个穿黑斗篷的人影在远处招手,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叮当地响着,像是在发出邀请,又像是在发出挑战。

  事务所的门没关,风灌进来,吹动了桌上的日记,纸页哗啦啦地翻着,停在某一页,上面用朱砂写着:“第二只铃,藏于戏服的水袖中,唱罢《霸王别姬》,自会现身…”

  看来,下一站,该去城西的戏班看看了。说不定在某个虞姬的水袖里,正藏着下一个无意间发现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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