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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骨笛响,活人变枯骨

灵异事件侦查员

事务所的木门被山风撞开时,我正对着摊开的海图发呆。图上标记的东海龙宫海眼位置,还残留着定海神珠的淡淡金光,与桌上那封来自湘西的信形成诡异的对比——信封上沾着的白色粉末,在阳光下泛着骨灰般的冷光。

信封是用粗麻纸做的,边缘磨损得厉害,像是被人攥在手里反复摩挲过。邮票盖着“古丈县·骨笛镇”的邮戳,日期是三天前。拆开时,一股混合着潮湿泥土和腐叶的气息涌了出来,信纸中央夹着半片刻有蛇纹的骨片,质地温润,边缘却带着细小的锯齿,像是被牙齿啃过。

“陈先生亲启:骨笛镇出事了,人变成了枯骨,笛声在山里叫,蛇母要醒了。——镇长 刘”

字迹歪歪扭扭,墨色深浅不一,最后那个“刘”字的一竖拖得极长,穿透了信纸,背面正好对着那半片骨片,墨迹晕染开,竟与蛇纹组成了个完整的“祭”字。我用指尖捻起一点白色粉末,降魔杵突然在布袋里发烫,杵身上的定海砂泛起微弱的红光——这是遇到亡灵怨气时才有的反应,比之前对付镜灵时的蓝光要灼热得多。

当天下午,我便登上了去湘西的绿皮火车。车窗外的景色从平原渐变成连绵的青山,空气里的水汽越来越重,最后竟凝成了淡青色的雾,缠绕在铁轨两侧的老树上,像极了信纸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潮湿。邻座的老汉听说我要去骨笛镇,突然往旁边挪了挪,烟袋锅在鞋底磕得梆梆响:“那地方邪乎得很,二十年前就出过事,山里的笛子一吹,活人能变成骨头渣子。”

他说骨笛镇藏在武陵山深处,镇名来源于后山蛇母祠的传说——据说上古时有位蛇身人面的女神,用活人指骨制成骨笛,吹之能召来风雨,后来被山神镇压在溶洞里,只留下祠堂里的神像和遍地的蛇蜕。“镇上的人祖辈都不敢碰山里的骨头,说是会被蛇母记恨。”老汉往窗外啐了口唾沫,“前阵子听人说,镇口的老槐树上又挂满了蛇蜕,怕是……又要出事了。”

火车在县城站停下时,天已经擦黑。镇长刘德柱派来的拖拉机在站前广场等着,司机是个皮肤黝黑的后生,姓王,说话带着浓重的湘西口音,眼睛总往我背包里的降魔杵瞟。“陈先生,您这棍子是……”

“防身用的。”我拍了拍杵身,红光在布套里微微一闪,“路上能听到骨笛声吗?”

小王的脸瞬间白了,方向盘猛地打歪,差点撞上路边的桐树。“莫提那声音!”他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什么听见,“前天才有人出事,就是听了那笛子响。张屠户家的婆娘,早上发现时躺在猪圈里,浑身的皮皱得像晒干的蛇蜕,七窍里全是白灰,跟……跟坟里挖出来的一样。”

拖拉机在盘山公路上颠簸了两个小时,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五米。车灯照在路边的树上,枝桠间似乎挂着什么东西,白白的一片,随着山风轻轻晃动。“是蛇蜕。”小王的声音发紧,“往年这个时候最多挂三五张,今年……你看那棵老槐树。”

前方路口的老槐树枝繁叶茂,却像被雪覆盖了一样,密密麻麻挂满了灰白色的蛇蜕,大的有手臂粗,小的细如手指,每张蜕的头部都朝着镇子的方向,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树干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号,走近了才发现是用指甲抠出来的“走”字,边缘嵌着些细小的骨渣,在车灯下泛着磷光。

降魔杵突然剧烈震动,布套被红光撑起个轮廓。我解开绳结,杵身的红光直射向槐树叶,雾气中隐约露出个模糊的人影,吊在树杈上,穿着破烂的蓝布衫,手脚以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是……是第一个出事的李老头!”小王踩了刹车,拖拉机在石子路上滑出半米,“三天前就说失踪了,怎么会挂在这儿?”

我爬上树将人影放下来,触到布料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那根本不是活人,也不是尸体,而是件空荡荡的衣服,里面塞满了干枯的树叶和白色粉末,领口处别着个褪色的烟袋锅,正是李老头的物件。衣服的后心位置有个破洞,边缘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面撕开,破洞周围的布面上,印着个淡淡的蛇形印记,与信里的骨片纹路一模一样。

“是蛇母……”小王瘫坐在地上,指着树洞里的一堆白骨,“镇上的老人说,被蛇母看上的人,魂魄会被吹进骨笛,身体就变成这样……空壳子。”

树洞里的白骨散乱地堆着,有几根指骨特别细小,像是孩童的,骨头上刻着与蛇蜕相同的符号。降魔杵的红光在白骨上扫过,浮现出短暂的影像:李老头在深夜的山里奔跑,手里攥着支短短的骨笛,身后跟着个巨大的蛇影,笛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越来越急,最后他猛地扑倒在地,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下去,化作堆白骨,只有衣服留在原地。

“他手里有骨笛。”我捡起块沾着布屑的指骨,上面有明显的指痕,“是自己带的,还是……”

“不可能!”小王突然提高声音,“李老头最忌讳这些,去年有人给他块兽骨,他当场就烧了,说会招蛇母!”

拖拉机重新启动时,雾气里传来隐约的笛声,咿咿呀呀的,像是有人用破锣在吹不成调的曲子,又像是女人的呜咽,顺着风钻进耳朵,让人头皮发麻。小王把油门踩到底,拖拉机颠簸着冲进镇子,身后的笛声却如影随形,缠绕在车斗的栏杆上,留下淡淡的白痕——是那些白色粉末。

骨笛镇静得像座坟。家家户户都关着门,窗户蒙着黑布,只有镇公所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透过门缝照在石板路上,映出个来回踱步的人影。“是刘镇长。”小王推开门,一股浓烈的艾草味扑面而来,镇长刘德柱正把艾草捆成把,往门框上挂,看见我们,手抖得差点把艾草掉在地上。

“陈先生,您可来了!”他的眼圈发黑,下巴上全是胡茬,指着墙角的七八个陶罐,“这是……这是出事的人留下的,都变成这样了。”

陶罐里装着的全是白色粉末,罐口用红布封着,布上绣着蛇纹。刘德柱掀开其中一个,粉末里露出半支骨笛,用兽骨制成,笛身上刻着蛇形花纹,三个笛孔里塞着些黑色的东西。“这是张屠户婆娘枕头下找到的,”他用镊子夹出黑东西,是缕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吹一下试试……别!千万别吹!”

我已经拿起了骨笛。笛身比看起来要沉,尾端刻着个小小的“一”字,像是编号。将长发从笛孔里取出时,笛声突然自己响了,不是我吹的,而是骨笛本身在震动,发出的声音与刚才雾气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只是更清晰,带着种诡异的诱惑力,让人想跟着节奏摇晃。

降魔杵的红光突然暴涨,将骨笛包裹住,笛声戛然而止。红光中浮现出个模糊的女人影像,穿着蓝布褂子,正在灶台前做饭,正是张屠户的婆娘。她的身后站着个穿黑袍的人影,手里拿着支相同的骨笛,正对着她的后心吹奏,女人的身体一点点干瘪下去,魂魄被从头顶抽出,像烟一样飘进笛孔,最后只留下具枯槁的躯体,七窍渗出白色粉末。

“是她!”刘德柱突然喊道,指着影像里的黑袍人影,“我前夜在蛇母祠见过她,背对着我,手里拿着骨笛,当时没敢声张……”

骨笛在红光中渐渐冷却,笛孔里渗出更多的白色粉末,落在地上,竟组成了个小小的“二”字。我突然明白,这些骨笛是有编号的,李老头的那支是“一”,张屠户婆娘的是“二”,还有五支散落在镇里,每支对应一个受害者。

“还有谁出事了?”我把骨笛放进陶罐封好,“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刘德柱翻出镇民名册,手指在上面点着:“李老头是木匠,张屠户婆娘是屠夫家的,还有王教书先生、赵药铺的伙计、孙瓦匠……都是手艺人,而且……”他压低声音,“都是二十年前从外地迁来的。”

二十年前。这个时间点与火车上老汉说的“出事”不谋而合。我让刘德柱找来二十年前的迁民档案,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七户人家的信息,祖籍都是湘西各地,迁入原因写着“避灾”,登记日期都是同一天——民国三十八年中元节。

“他们是一起迁来的。”我指着档案末尾的经办人签名,是个模糊的“秦”字,“而且,正好七户。”

七,这个数字在蛇母祠的传说里反复出现。小王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人,是从李老头家灶膛里找到的,纸人背后写着“祭一”,胸口插着根细骨针,针头上沾着的白色粉末,与陶罐里的完全相同。“镇上的神婆说,这是‘七子祭’,要凑齐七个不同命格的人,才能让蛇母……”

他的话没说完,镇外突然传来凄厉的笛声,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急促,像是在催促什么。刘德柱的儿子突然从外面冲进来,脸色惨白,手里举着件染血的衣服:“爸!不好了!孙瓦匠……孙瓦匠在工地被发现了,跟李老头一样,变成空壳子了!他的工具箱里,有这个!”

衣服里裹着支骨笛,笛身上刻着“三”字,笛孔里塞着缕灰白的头发,正是孙瓦匠的。降魔杵的红光在这支骨笛上亮得格外刺眼,杵身的定海砂剧烈流动,像是在警告——这第七支骨笛,比前两支蕴含的怨气更重。

窗外的雾气越来越浓,已经漫进了镇公所的门槛,白色的粉末在雾中翻滚,像是有生命的虫子。蛇母祠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声,一下,两下……敲到第七下时,所有的笛声突然同时响起,从镇子的七个方向传来,汇成一首诡异的曲子,缠绕在每个人的耳边。

我握紧降魔杵,红光在掌心跳动。这不是简单的邪祟作祟,二十年前的迁民、七支编号骨笛、蛇母祠的传说,还有那些被抽走魂魄的镇民,像被一根无形的线串在一起,指向后山深处的秘密。而那半片蛇纹骨片,此刻正躺在档案袋上,在笛声中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第一夜的骨笛镇,注定无眠。雾气里的人影越来越多,都是些模糊的轮廓,穿着二十年前的旧衣,朝着蛇母祠的方向走去,他们的手里,似乎都握着支看不见的骨笛。而我们知道,要找到真相,必须跟着这些影子,走进那片笛声呜咽的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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