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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母祠的活人祭

灵异事件侦查员

镇公所的油灯在笛声中明明灭灭,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档案袋上,将那个模糊的“秦”字燎出个焦黑的洞。刘德柱用艾草在屋里熏了三圈,烟味混着雾气里的腥气,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得去蛇母祠看看,”他攥着那半片蛇纹骨片,指节泛白,“老人们说,骨笛响,是蛇母在催祭品,祠堂里的瞎眼老妪,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通往蛇母祠的山路被瘴气笼罩,脚下的石板路长满了滑腻的青苔,缝隙里嵌着细小的蛇鳞,踩上去“沙沙”作响。小王背着个竹篓,里面装着硫磺粉和黑狗血——按镇上的土方子,这两样能暂时挡住蛇祟。他的手电筒光柱在雾里晃悠,照到路边一棵歪脖子树时,突然停住了。

树杈上挂着个稻草人,穿着孙瓦匠的工装,胸口插着支骨笛,正是刚才发现的“三号笛”。稻草人的脸是用黄纸画的,眼睛位置挖了两个洞,洞里塞着两颗蛇眼,在光线下泛着冰冷的绿光。“是神婆做的‘替身’,”刘德柱的声音发颤,“二十年前也见过这东西,挂出来一个,就会真死一个人。”

我取下稻草人胸口的骨笛,笛孔里的灰白头发沾着些暗红色的东西,凑近闻有股铁锈味——是血。降魔杵的红光在笛身上流动,浮现出孙瓦匠遇害的影像:他在工地搬砖时,身后突然出现个穿黑袍的人影,手里的骨笛一横,笛声响起的瞬间,孙瓦匠的身体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瘫下去,魂魄化作白烟被吸入笛孔,黑袍人捡起他掉落的头发,塞进笛孔,然后将骨笛插在稻草人胸口,挂到树上。

“黑袍人的右手缺了根小指。”我指着影像里的细节,“袖口露出半截蛇纹手链,跟祠堂神像手腕上的一样。”

越靠近蛇母祠,笛声越清晰,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带着泥土的腥气。祠堂的大门是两扇雕花木门,上面刻满了蛇形图案,门环是两个青铜蛇头,蛇口大张,里面衔着的铜珠已经被摸得发亮。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烛光,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哼唱声,调子与骨笛声惊人地相似。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烈的檀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祠堂正中央供着尊蛇身人面像,神像高约三米,蛇身缠绕着石柱,人面是个中年女人的模样,眼睛用黑曜石镶嵌,在烛光下闪着诡异的光。神像底座刻着几行古老的篆文,刘德柱用手电筒照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以骨为笛,以魂为引,献祭七子,蛇母归位。”

神像前跪着个瞎眼老妪,穿着黑色对襟褂子,头发用红绳盘在头顶,手里摩挲着一串骨珠,珠子碰撞的声音正好卡在哼唱的节拍上。她的脸布满皱纹,眼睛是两个凹陷的黑洞,却像是能看见我们,头微微转向门口的方向:“来了?我等你们很久了。”

老妪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站起身,骨珠在指间转动的速度加快,祠堂角落里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几只拳头大的黑蛇从供桌下钻出来,吐着信子,却不往前爬,只是围着老妪的脚边转圈。“别怕,它们不咬人,”老妪笑了笑,黑洞洞的眼眶对着我们,“是蛇母派来的‘引路兵’。”

我注意到她的右手——果然缺了根小指,伤口处的皮肤皱巴巴的,像被蛇蜕包裹过,袖口露出的蛇纹手链,每片鳞甲上都刻着个极小的“祭”字。“孙瓦匠是你杀的?”我举起降魔杵,红光在她脚边的黑蛇身上扫过,蛇群突然躁动起来,往神像后面缩去。

“是蛇母选的,不是我。”老妪摊开手,掌心的骨珠突然发出红光,与神像底座的篆文相呼应,“二十年前就该完成的事,拖到现在,蛇母已经不耐烦了。”她走到供桌前,掀开蒙着的黑布,下面摆着七个黑色陶罐,与镇公所里的一模一样,只是罐口没有封红布,能看见里面的白色粉末在微微起伏,像是有呼吸。

“这是‘养魂罐’,”老妪拿起最左边的罐子,晃了晃,里面传出细碎的响声,“李老头的魂在里面,等凑齐七个,倒进神像底座的血槽里,蛇母就能醒了。”她指着神像脚下的凹槽,里面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你们看这蛇母像,她的眼睛是不是在动?”

烛光突然摇曳,神像的黑曜石眼睛里似乎真的有液体在流动,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凝成血珠,滴进凹槽里。小王吓得手里的硫磺粉掉在地上,黑蛇们闻到味道,发出“嘶嘶”的警告声。老妪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弯下腰,从怀里掉出个油布包,滚到我的脚边。

油布包里是本泛黄的线装书,封面上写着《蛇母经》,纸页边缘已经发黑,里面的字迹是用朱砂写的,笔画扭曲,像是蛇在爬行。翻开第一页,画着骨笛的制作图:取活人指骨七节,混合五步蛇骨烧制七七四十九天,再以七个不同命格者的头发为引,吹之能摄魂,被摄者七日之内化为骨粉,魂魄存于笛中,供蛇母食用。

“二十年前,也有人按这法子做过骨笛。”老妪缓过气来,重新拿起骨珠,“七个外乡人,说是来考古的,在山里挖蛇母的骨头,结果被蛇母缠上,自己变成了骨笛的材料。”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怕被神像听见,“他们还想带走蛇母的‘真身’,就是神像后面的那具骸骨,被我拦住了。”

神像后面果然有个暗格,里面躺着具半人半蛇的骸骨,蛇身部分已经石化,人形部分的胸腔插着支完整的骨笛,笛身刻着繁复的蛇纹,比我们找到的短笛要长一倍,尾端嵌着块绿色的玉石,在烛光下泛着幽光。骸骨的指骨处有明显的断裂痕迹,缺口形状与李老头那支“一号笛”完全吻合。

“这是蛇母的真身,”老妪抚摸着骸骨的蛇身,眼神里带着近乎狂热的虔诚,“她沉睡了三百年,需要活人的魂魄滋养才能醒。那七个外乡人不懂规矩,想拔她胸口的‘镇魂笛’,被反噬了,他们的指骨被用来做了新的骨笛,就是你们找到的那些。”

《蛇母经》的中间夹着张泛黄的照片,是七个穿着中山装的人站在溶洞前,其中一个男人胸前挂着块玉佩,上面刻着个“秦”字,与迁民档案上的签名一致。照片背面写着日期:民国三十八年七月十五,正是七户人家迁入骨笛镇的那天。

“这个姓秦的是领头的,”老妪指着照片上的男人,“他是蛇母教的后人,按族规要完成‘七子祭’,可他心肠软,舍不得对自己人下手,就骗了七个外乡人来。结果仪式没成,外乡人变成了骨笛,他自己也被蛇母罚了,死在山里,尸骨无存。”

我突然注意到老妪的骨珠——每颗珠子都是用指骨打磨的,上面刻着的符号与《蛇母经》里的咒文一致。“你的骨珠是用什么做的?”我举起降魔杵,红光直射骨珠,老妪突然尖叫起来,骨珠在她掌心炸开,露出里面包裹的黑色粉末,与罐子里的骨粉一模一样。

“是……是秦领队的指骨!”老妪捂着流血的手后退,黑洞洞的眼眶里渗出红色的液体,“他当年偷偷藏了第七支骨笛,想破坏仪式,被我发现了,我……我只能杀了他,用他的指骨做珠,镇压那些外乡人的怨气!”

祠堂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只有神像的黑曜石眼睛还在发光,红光从暗格里的骸骨胸腔涌出,顺着血槽蔓延,在地上组成个巨大的蛇形阵,将我们围在中间。骨笛声从七个养魂罐里同时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罐子里的白色粉末顺着罐口溢出,在空中凝成七个模糊的人影,正是李老头、张屠户婆娘和孙瓦匠他们,人影的脖子上都缠着蛇形锁链,往神像的方向拖拽。

“蛇母要收魂了!”刘德柱拉起我往门口跑,小王用黑狗血泼向蛇形阵,红光被暂时逼退,露出地上的一道裂缝,裂缝里嵌着块带血的布片,上面绣着蛇纹,与求助信上的图案完全相同,布片的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被埋进去的。

跑出祠堂时,瘴气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身后的笛声还在追着我们,缠在脚踝上,留下冰凉的触感。小王回头望了一眼,突然喊道:“老妪不见了!还有神像后面的骸骨,也不见了!”

我攥着那块带血的布片,上面的血迹还没干透,与孙瓦匠骨笛里的铁锈味完全一致。降魔杵的红光在布片上流动,浮现出老妪的身影:她正抱着骸骨往深山溶洞的方向走,胸口的蛇纹手链发出红光,照亮了她脚下的路,路边的草丛里,隐约能看见七个黑影在跪拜,每个黑影的手里都握着支骨笛。

“她在撒谎,”我看着布片上的蛇纹,突然明白,“二十年前的考古队失踪案,根本不是意外,是她和姓秦的合谋,而那具骸骨,也不是什么蛇母真身,而是某个被献祭者的遗骨。”

刘德柱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牌,是从李老头家找到的,上面刻着“初七”两个字。“镇里的老人说,七月初七是蛇母的诞辰,也是‘七子祭’的最后一天,”他的声音带着绝望,“今天是初六,我们还有一天时间。”

雾气里的笛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欢快,像是在庆祝什么。我知道,老妪正在溶洞里准备最后的仪式,而那第七支被藏起来的骨笛,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降魔杵的红光越来越亮,仿佛在感应着深山里的某种东西,那是比骨笛怨气更重的存在,正随着蛇母祠的秘密,一点点浮出水面。

回到镇上时,天已经蒙蒙亮,镇口的老槐树上又多了个稻草人,穿着王教书先生的长衫,胸口插着支刻着“四”字的骨笛。第四个祭品,已经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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