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只杰克

“你知道我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经常自我怀疑。说实话，我走的毫无准备，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只是把财产归属权交给了你。我回来的相当狼狈，我从海的另一边回来，现在可身无分文了。”奥菲修斯坐在了沙发上，坐的端端正正，手放在了膝盖上。

杰克听不出奥菲修斯的谎话，他会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你，当杰克溺死在他眼眸的黑湖里时，一切控制权都由奥菲修斯掌握。

但是杰克没办法不去生气，生了气却噎在嗓子里，上不去也下不来，质问的话停在嘴边儿又滑下去。等话快要吐出去的时候，他就会想到那天黑暗的小巷里，父亲在他杀完人后，站在了他的身边。

这是一种默许，是父亲对他的承认。他不责怪血液从他的手指滴落，也不责怪刀尖的寒光刺中了的心脏。

无论是否有关杀人这个血腥的话题，杰克得出了一个结论，父亲是向着他的，这让他们很开心。

杰克已经沉默了很久了，奥菲修斯看不出他的想法，杰克微卷的头发遮住了眼眸，当他低下头时，任何想法都笼在了黑暗里。奥菲修斯忍不住紧了紧喉头。

他该继续说吗？一句谎话必须要有另一句谎话来补充，一件虚构的事儿，必须要有另一件事儿支撑。他已经想好接下来的行程了，为了弥补这个谎话，再去美国一趟。

不过目前他没办法不去在意杰克周身冰冷的气息，也许是在伦敦的迷雾中待久了。浑身也沾上了伦敦夜景的味道，潮湿的，冰冷的，带着一点垂死的绝望。

“杰克?”奥菲修斯忍不住呼唤一声，“你在怪我吗?我承认我确实做的不好。”

他生出的阴暗的气息瞬间散掉了，杰克突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奥菲修斯，他刚从他们的想法中脱离。坏孩子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让他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逐渐垮下来了。

“奥菲修斯先生……我没有怪你，只是你还有很多话没有给我解释。”还说没有责怪呢，连称呼都变了。杰克的声音很平静，正是这种平静，让奥菲修斯绷紧了身体。

“杰克……你知道你为什么还姓里佩尔吗?”奥菲修斯收养杰克后，一直让他保留着先前的姓氏。并没有给他冠上德拉克斯的标志。

杰克脑子里的坏孩子也闭了嘴，他们移动到了沙发，僵硬的做在了奥菲修斯旁边。坏孩子控制的背后的那只手指甲掐进了皮肉里，好孩子控制的那一方忍不住拉住了奥菲修斯的袖口。

“因为我的姓氏很特别呀……所以才不能让你知道。”奥菲修斯笑起来了，他现在又说了一句谎话，这句谎话很难圆回来。

“你的家族胁迫你。”杰克的语气平淡，似乎是在压着什么。这是他目前想到的可能之一，因为这个可能奥菲修斯得到了很多帮助，因为这个可能奥菲修斯迫不得已的离开。

“是真话吗。”他希望这是真话，这样就代表他不是被突然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