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高烧与星火**

##**1. 晕倒**

期中考试前一周的清晨，林衔忧值完便利店的夜班后直接去了学校。天色尚早，晨雾未散，校园里只有几个晨练的老师模糊的身影。她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教学楼，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储物柜214前，她左右张望确认没人，才快速输入密码0815。柜门应声而开，里面整齐地叠放着一条灰色毛毯和一个U型枕。林衔忧伸手取出时，一个药盒从毛毯里掉了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蹲下身，看到那是一盒退烧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就知道你会需要。——周"**

林衔忧的手指悬在半空，离那张纸条只有几厘米。她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捡了起来。纸条上的字迹龙飞凤舞，却意外地让人感到安心。她把纸条对折再对折，塞进了校服口袋里。

空教室里，林衔忧用毛毯裹住自己，吞下两片退烧药。U型枕上有淡淡的松木香，她将发烫的脸颊贴在枕面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林衔忧？"**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混沌中拉出。林衔忧艰难地睁开眼，周既白的脸近在咫尺。他蹲在她的课桌旁，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眉头紧锁。他的手悬在半空，似乎想碰她的额头又不敢。

**"你发烧了。"**他的声音比平时轻柔许多，**"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林衔忧摇摇头，试图坐起来：**"模拟考......"**

**"你这样怎么考试？"**周既白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他犹豫了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地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又像被烫到一样迅速缩回，**"这么烫！"**

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几个同学说笑着走进来。看到这一幕，他们立刻安静下来，然后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哇哦~周既白和林衔忧！"**

**"大清早的就这么亲密啊！"**

林衔忧的脸"唰"地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她想站起来，却因为头晕又跌坐回去。周既白迅速转身，用身体挡住同学们的视线：**"都闭嘴！她生病了没看见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起哄声立刻小了下去。

周既白转回身，犹豫了几秒，然后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轻轻披在林衔忧肩上：**"穿上，我扶你去医务室。"**

他的动作极其小心，手指只碰到外套的边缘，生怕多碰她一寸。林衔忧拢了拢外套，闻到上面淡淡的洗衣粉香气。

**"能站起来吗？"**周既白低声问，保持着安全距离，但双臂微微张开，随时准备扶住她。

林衔忧点点头，扶着课桌慢慢起身。刚站起来就一阵眩晕，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周既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立刻又松开一些，只虚虚地托着她的手肘。

**"慢点。"**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扶着我手臂。"**

林衔忧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搭上他的小臂。隔着校服衬衫，她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周既白走得极慢，每一步都配合着她的节奏，时不时侧头观察她的脸色。

**"难受就说。"**他声音轻柔，目光始终盯着前方的路，刻意避开与她对视，耳尖却红得厉害。

##**2. 医务室的独白**

医务室里，校医给林衔忧量了体温——38.9度。

**"需要休息三天。"**校医皱眉说道，**"过度劳累加上受凉，再硬撑会出问题的。"**

周既白站在一旁，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时不时飘向她，又迅速移开。校医出去拿药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林衔忧靠在枕头上，闭着眼睛。她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周既白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开口：

**"你每天睡几个小时？"**

林衔忧睁开眼，有些惊讶他会问这个：**"……四五个小时吧。"**

周既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打几份工？"**

**"两份。"**她轻声回答，**"便利店和家教。"**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快速按了几下，然后递给她：**"我的号码。下次夜班结束，打电话给我。"**

林衔忧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周既白挠了挠头，耳朵红得滴血，**"因为陈野说你家那条路路灯坏了，不安全。"**

林衔忧知道他在撒谎——陈野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但她还是接过手机，默默存下了号码。

校医回来时，周既白立刻站直身体，像是被抓到做坏事的小孩。校医看了看他们俩，突然笑了：**"小伙子，你脸怎么比病人还红？"**

周既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林衔忧却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是周既白第一次听到她笑——声音很轻，像是风吹过风铃的声响。

##**3. 雨中的告白**

三天后，林衔忧回到学校参加补考。教室里空荡荡的，只有监考老师和周既白。他坐在最后一排，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考试结束后，外面下起了大雨。林衔忧站在教学楼门口，望着瓢泼大雨发愁——她没带伞。

**"我送你。"**

周既白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里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

**"不用了，我等雨小一点……"**

**"等到天黑也不会小。"**他打断她，**"走吧。"**

伞不算大，两人不得不靠得很近。周既白刻意把伞往她那边倾斜，自己的右肩很快被雨水打湿。林衔忧偷偷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周既白。"**她突然开口。

**"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周既白的脚步顿了一下。雨声很大，但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因为你让我想变得更好。"**

林衔忧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头看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神认真得让她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林衔忧下意识地往周既白身边靠了靠，他立刻伸手虚护在她背后，却没有真正碰到她。

**"怕打雷？"**他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有点。"**她小声承认。

周既白笑了：**"原来学霸也有害怕的东西。"**

雨越下越大，但他们谁都没有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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