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胡铄捂着腰在地上挣扎，怨毒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死死扎在江砚禾他们身上。那些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黄毛们，见头目吃了亏，缩在一旁，脚像被钉住，既不敢再往前冲，又舍不得离开，场面瞬间僵住，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

沈薇薇下意识往江砚禾身边靠了靠，手指悄悄蜷缩，想碰他衣角的动作犹豫又小心翼翼。江砚禾早就留意到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往她那边挪了半步，肩膀轻轻蹭过她的手臂，像羽毛拂过，低声问：“刚才没吓到吧？我看你脸色有点白。”沈薇薇脸颊倏地一热，连忙摇头，却忍不住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硬朗又帅气，她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小声说：“我没事，倒是你，刚才挡在我前面的时候，别那么冲动。”江砚禾笑了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声音轻轻的：“不冲动怎么护着你，大小姐。”

另一边，林景澄见苏清沅的校服袖口沾了灰，自然地伸手帮她掸了掸，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苏清沅像被烫到似的轻颤了一下，耳尖悄悄泛红，却没躲开，只是低声道：“刚才踹那一脚，力度刚好。”林景澄挑眉，凑近了些，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那当然，也不看是谁的搭档。”苏清沅抬眼瞪他，眼底却藏着笑意，嗔道：“油嘴滑舌。”说话间，手指却悄悄勾了勾林景澄的小指，又飞快收了回去，像做了个只有彼此知晓的小秘密。

江砚禾扶着墙站好，转头看向胡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胡铄，我们不是没脾气，只是懒得跟你计较。上次期中考试，你偷抄苏清沅的答案被抓，是林景澄帮你圆了谎。你就是这么回报的？带校外的人来学校闹事？”胡铄爬起来，拍掉裤子上的土，阴恻恻地笑：“少拿这些说事，今天你们敢动手，这事没完！”说着气不过的从兜里摸出银色小物件，狠狠按了两下，那按键声在安静的胡同里格外刺耳。

没过几分钟，小巷子里传来震耳的摩托车轰鸣声，七八个挂着五颜六色装饰的摩托车鱼贯停在巷子口。一群染着红、绿、蓝头发的社会青年骂骂咧咧地跳下来，为首的刀疤男叼着烟，三角眼扫过操场，冲胡铄吹了声口哨：“小铄，谁他妈敢欺负你？”胡铄像找到靠山，立刻指着江砚禾几人喊：“哥，就是他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

刀疤男吐掉烟头，用脚碾了碾，一步步朝他们逼近，嘴里骂骂咧咧：“几个学生仔，胆子不小啊，敢动我兄弟？”话音刚落，他扬手就朝离得最近的林景澄扇去。林景澄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同一瞬间，苏清沅已经抬脚，精准踹在刀疤男的膝盖后窝。刀疤男“嗷”一声跪倒在地，林景澄顺势锁住他的胳膊，低头在他耳边轻笑：“对付你这种人，不用讲规矩。”苏清沅站在他身旁，目光锐利如刀，默默护住他的后背——这是他们无意中对对方的保护，一个主攻，一个守后，好似从来都不会出错。

江砚禾下意识将沈薇薇护在身后，手臂微微张开，像一道坚固的屏障。沈薇薇被他圈在怀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还有因为紧张而微微加快的心跳，心里又暖又慌，仿佛这狭窄的胡同，都成了只属于他们的小天地，将外面的危险，统统隔绝在外。

两个染绿毛的社会青年想绕后偷袭，江砚禾眼疾手快，侧身挡在沈薇薇面前，冷声道：“滚开！”声音里的寒意，让那两人脚步一滞。沈薇薇也鼓起勇气，从他身后探出头，脆生生喊：“你们再不走，老师马上就来了！” 声音虽带着些颤，却满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坚定，像株在风雨里努力挺立的小芽。

就在剑拔弩张时，教导主任带着四个保安匆匆赶来，扩音喇叭里的怒喝响彻巷子：“住手！你们这群人立刻离开这里！保安，控制住他们！” 刀疤男带来的人瞬间慌了神，林景澄和苏清沅趁机把刀疤男按得更紧，江砚禾护着沈薇薇往保安身边靠。胡铄见势不妙，想往巷子口挪，苏清沅眼尖，扬声喊道：“胡铄想跑！” 林景澄立刻抬脚跟勾住他脚踝，胡铄“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被保安迅速按住，脸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狼狈又可笑。

教导主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刀疤男他们对保安吼：“报警！马上报警！” 又转头瞪向胡铄，“叫你家长来！现在就叫！明天让你家长带着户口本过来，这事没完！” 胡铄脸都白了，瘫在地上说不出话，他清楚，这次是真闯下大祸，那些校外社会青年的事，可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

风波平息后，沈薇薇从书包掏出创可贴，踮着脚想去贴江砚禾手指的小划伤。江砚禾顺势低下头，方便她操作，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僵了僵，空气里像飘着甜甜的泡泡，将青春的悸动轻轻包裹。“下次别这么不小心。” 沈薇薇小声嘟囔，声音细若蚊吟，带着娇嗔。江砚禾握住她手腕，轻轻捏了捏，笑道：“知道了，我的大小姐。” 那宠溺的语气，让沈薇薇耳尖发烫，却甜进了心底。

另一边，林景澄帮苏清沅理了理歪掉的衣领，又替她扶正眼镜，指尖擦过她脸颊时，阳光透过树叶，在她眼睑投下淡淡阴影。“回去我帮你洗校服吧，袖口脏了。” 林景澄笑着说。苏清沅点头，嘴角弯起浅浅弧度：“好啊，顺便尝尝沈薇薇新烤的曲奇，我知道你爱吃巧克力味的。” 两人目光交汇，藏着说不尽的温柔，像把彼此的小喜好，都悄悄收进了心里。

四个人并肩往家的方向走，江砚禾和沈薇薇走在前，偶尔相视一笑，藏着说不完的悄悄话，眼神里的甜，能把阳光都酿出蜜来；林景澄和苏清沅跟在后面，肩膀时不时碰到，指尖偶尔相触又快速分开，像初春试探着解冻的溪流，小心翼翼又满是期待。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就像他们紧紧相连的情谊，在岁月里愈发坚韧。

这场风波像一场春雨，洗净心底的犹豫，让那些小心翼翼的喜欢愈发清晰。往后的日子，江砚禾书包里总多着沈薇薇爱吃的草莓蛋糕，沈薇薇笔记本里夹着江砚禾偷偷画的小太阳，画里的阳光，和他给她的温暖一样耀眼；林景澄铅笔盒躺着苏清沅削好的铅笔，笔芯削得恰到好处，藏着她的细腻；苏清沅课本里藏着林景澄写的小纸条，字里行间，都是藏不住的关心。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让平凡校园生活甜得冒泡，也让风波中坚定的情谊，在青春岁月慢慢发酵，酿成最珍贵的回忆，像坛埋在时光里的酒，越陈越香，醉了整个年少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