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场风波像一场春雨，洗净心底的犹豫，让那些小心翼翼的喜欢愈发清晰。往后的日子，江砚禾书包里总多着沈薇薇爱吃的草莓蛋糕，沈薇薇笔记本里夹着江砚禾偷偷画的小太阳，画里的阳光，和他给她的温暖一样耀眼；林景澄铅笔盒躺着苏清沅削好的铅笔，笔芯削得恰到好处，藏着她的细腻；苏清沅课本里藏着林景澄写的小纸条，字里行间，都是藏不住的关心。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让平凡校园生活甜得冒泡，也让风波中坚定的情谊，在青春岁月慢慢发酵，酿成最珍贵的回忆，像坛埋在时光里的酒，越陈越香，醉了整个年少时光 。

日子像被施了魔法，在细碎的美好里闪闪发光。江砚禾发现沈薇薇画本里，关于自己的小插画越来越生动——有时是他在篮球场上跳跃的身影，有时是他给她讲题时微微皱眉的侧脸，连他自己都没留意的小细节，都被她细细捕捉，画成青春里最鲜活的注脚。他悄悄把这些画面记在心里，每天早起绕远路，去那家藏在街角的蛋糕店，只为买到刚出炉、还带着草莓香气的蛋糕，看着她眼睛发亮的模样，觉得连晨雾都染上了甜。

林景澄和苏清沅的互动也愈发自然。苏清沅发现，林景澄的课本里夹着她画的银杏叶书签，那是某个课间，她随手画的，被他小心保存。而她的书包侧袋，常出现林景澄塞的热可可，在冬日的清晨，暖手又暖心。一次社团活动，林景澄帮苏清沅搬画具，路过紫藤花廊，花瓣簌簌落在她肩头，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替她拂去花瓣，指尖触到她的发丝，两人都愣在原地，风里的紫藤花香，甜得有些晃神。

学校组织研学旅行，消息刚公布，四个少年就约好要一起出发。大巴车停在校园里，像头庞大的金属怪兽，等着装载满车的青春与期待。

江砚禾老远就看见大巴，眼睛一亮，拽着沈薇薇就往前冲，嘴里喊着：“快快快，抢靠窗的座！” 沈薇薇被他拽得踉跄，笑着嗔他：“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可脚步却没停，和他并肩往车门跑。到了车门口，两人又争起来，江砚禾说“你先上”，沈薇薇推他“你是男生，你先”，推搡间，江砚禾突然弯腰，把沈薇薇往怀里一抱，大步跨上台阶，惹得沈薇薇惊叫，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捶他肩膀：“你干嘛呀！” 江砚禾嘿嘿笑，把她放下来，挤眉弄眼：“这不是怕你上不去嘛。”

上车后，江砚禾眼疾手快，占了第一排靠窗的两个座位，刚要拉沈薇薇坐下，林景澄和苏清沅也上来了。江砚禾朝林景澄使眼色，大声说：“澄哥，后面有好座！” 林景澄会意，笑着揽过苏清沅的肩膀，往后面走。沈薇薇不明所以，坐下后戳戳江砚禾：“你干嘛把他们往后面撵呀？” 江砚禾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给咱澄哥和清沅创造机会呀，你没看出来他俩那点小心思？” 沈薇薇恍然大悟，抿嘴笑，觉得江砚禾这“红娘”当得有趣。

大巴里很快热闹起来，同学们的笑声、行李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江砚禾和沈薇薇靠窗，阳光透过玻璃，斜斜洒在沈薇薇画本上。她翻开新页，开始画沿途风景，江砚禾托着腮看她，时不时指着窗外：“这儿的云好看，画进去！”“那片花海像你的画，快画！” 沈薇薇被他吵得没法，笑着用笔尖戳他手背：“你再吵，我就不画你了！” 江砚禾立马噤声，乖乖看她画，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温柔。

后面，林景澄和苏清沅坐在双人座上，一开始还有些拘谨。苏清沅把书包放在两人中间当“分界线”，林景澄笑着把书包往自己这边挪：“又不是小学生，还分什么界呀。” 苏清沅耳尖发红，没说话。车启动后，阳光透过车窗，给两人周身镀上金边。林景澄看着苏清沅被阳光照亮的侧脸，心跳莫名加快，他轻轻碰了碰苏清沅的手，小声说：“耳机分你一个？” 苏清沅点头，耳机戴上后，轻柔的音乐流淌开来，两人的距离，也在这音乐里，慢慢拉近，肩膀挨着肩膀，谁都没再动。

江砚禾从后视镜偷瞄，看到后面两人的样子，冲沈薇薇挤眼睛，沈薇薇笑着摇头，继续画她的画。车窗外，风景像电影般倒退，四个少年的青春故事，在这辆大巴上，又翻开了甜蜜的新篇，那些藏在心底的喜欢，随着车轮转动，愈发清晰、滚烫，要把这一路的风景，都染成甜甜的颜色 。

车途过了将近一半，阳光变得柔和，透过车窗暖暖地覆在人身上。苏清沅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困意渐渐袭来，头微微歪向一侧，靠在冰冷的玻璃上。林景澄余光瞥见，心里泛起一阵心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缓慢又轻柔地将她的头托住，而后轻轻放在自己肩膀上。他微微侧头，看着苏清沅恬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扬起，又怕动作大吵醒她，只能用指腹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庞，像触碰最珍贵的宝物，眼里的宠溺能漾出蜜来。

前排，江砚禾和沈薇薇也抵挡不住困意。沈薇薇画着画着，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江砚禾本想撑着看风景，可困意也汹涌袭来，没一会儿，两人的头就“咚”地轻轻碰在一起。江砚禾瞬间清醒，刚要挪开，却发现沈薇薇睡得正香，犹豫了一下，索性就着这个姿势，把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像给她圈出一个专属的小世界，自己也重新闭上眼，在头碰头的温热里，坠入梦乡。

整个大巴里，同学们或聊或睡，阳光在座椅间流淌。林景澄肩膀上的苏清沅，呼吸平稳；江砚禾和沈薇薇头碰头，手搭肩，四人间无声的甜蜜，在这晃悠悠的车程里，肆意生长，把平凡的旅途，变成了青春里最柔软的章节，等他们醒来，又会收获满溢的美好与心跳 。

不知过了多久，大巴上的广播突然响起，催促的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静谧：“同学们醒醒啦，目的地到咯，赶紧下车集合啦！” 这声音像阵小旋风，瞬间把昏睡的人卷出梦乡。

苏清沅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竟靠在林景澄肩膀上，大脑瞬间空白，而后脸颊飞速发烫，手忙脚乱地直起身子，磕磕巴巴道：“不好意思啊……我明明记得靠在玻璃上的，不小心睡你肩膀上了……” 说话时，眼睛都不敢看林景澄，耳尖红得要滴血。

林景澄看着她慌乱的模样，强忍着笑，故意云淡风轻道：“没事，我也没感觉到什么，就当肩膀被阳光晒暖了。” 这话里藏着的温柔，像根小羽毛，挠得苏清沅心里痒痒的，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前排的江砚禾和沈薇薇也被广播吵醒，两人头还挨着，手也搭着，沈薇薇先反应过来，猛地往后缩，江砚禾的手从她肩膀滑落，两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却又默契地装作若无其事，跟着人群起身往车门走。走到门口，江砚禾还不忘回头，冲林景澄和苏清沅喊：“澄哥、清沅，快点啊！再不下来，大巴要把你们当行李卖咯！” 惹得沈薇薇在旁边直拍他胳膊，让他别乱说。

林景澄看着江砚禾搞怪的样子，笑着摇摇头，而后看向苏清沅，自然地伸出手：“来，我扶你起来。” 苏清沅迟疑了几秒，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把手搭了上去。林景澄微微用力，将她从座位上扶起，两人的手短暂相握，又快速分开，可那股温热，却留在了彼此掌心。

他们随着人流走下大巴，阳光比车上时更暖，照在身上懒洋洋的。行李摆放区，几个大行李箱堆在一起，林景澄和苏清沅去找自己的行李，江砚禾和沈薇薇也在一旁帮忙。江砚禾一边搬行李，一边偷瞄林景澄和苏清沅，冲沈薇薇挤眼睛，沈薇薇捂嘴偷笑，青春的小美好，在这阳光灿烂的目的地，继续肆意生长，要把接下来的研学时光，也染成甜甜的颜色 。